时老爷心下明白了,更是放宽心了,点头说,“王爷所虑甚是。下官也是做人父的,家中也有女儿,这女儿的婚事有时要比那儿子的还头疼。你说儿子总归不用操心将来,反正都在眼前。可女儿不同,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那疼了痒了蹭了的,她不说,做父亲的十天半个月甚至一辈子不知道的都大有人在。因而更要为这选夫婿的事情上心啊。”
老王爷深表同意,“可不是,本王千挑万选。不怕别的,就怕女儿所托非人啊。毕竟女儿的日子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走,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那婚前的一点点调查,和她嫁出去后,那整日高悬的心啊。”
时老爷也是深有所感,想着家中墨渲未来不知如何,萱萱又是要嫁入豪门大院,哪一个都不省心的。因而连连点头。
感叹完做父亲的不易,老王爷转而又像时老爷祝贺,说的是对侯轩的祝贺。
“时大人生了个好儿子啊,满京城的青年才俊也就数他是数一数二的了。不错,好孩子。”老王爷对侯轩赞不绝口。
时老爷谦虚的摇头,“他还是个孩子,平日不过多了读书,一是运气,得了圣上王爷的青眼。否则哪有他今日的荣耀。”
老王爷不答应,“哎,这话不对,哪里是这样说的。要我说,侯轩不错,很不错!”老王爷对侯轩赞不绝口,那架势,谁要说侯轩不好,他是比时老爷这个侯轩亲爹还着急。
时老爷已经能猜测出老王爷的意思了,只是不敢说出口,毕竟,人家是王府千金,当朝赫赫有名贤王的掌上明珠,又是皇上钦赐的郡主,侯轩娶她,确实有些高攀。而且,时老爷还隐隐担心着,万一那郡主太过刁蛮,会不会对侯轩未来不好。
虽说娶妻娶高嫁人嫁低,但王府千金,和时家时老爷是个小小宗人府管事比起来,差距是有些大了。就算如今侯轩风头正盛,可仍不能掩饰住那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过,时老爷觉得难跨越不代表别人也这样认为,在贤王眼中,地位无所谓,反正他什么都有,现在就缺一个适合的女婿。而时侯轩,正式做他女婿的最佳人选。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时大人,不瞒你说,本王私下找人探看过时侯轩了,甚至还悄悄的合了下侯轩和小女木兰的八字。一切都好,所以……”老王爷眼神示意时老爷,希望他接下去说。
若说刚才还是装糊涂,那现在再打马虎眼那就不是装糊涂而是装死了。时老爷起身,施礼,正色道,“是我儿高攀了郡主。”
老王爷笑着起身,扶起时老爷,“哪里的话,是这俩孩子的缘分。时老爷说对吧。”
时老爷能说什么,只得应下。
当下,两人约定好,这事儿做为家主,俩男人就不用再谈了,剩下的就是内宅女人们该做的了。时老爷说了,明日就让时夫人过来拜会王妃。老王爷替老王妃应下……
回去的路上,时老爷坐在轿子内,晕乎乎的,有种头上被金元宝砸中那种又开心又忐忑的感觉。虽说他们本来没想给侯轩挑个差的或好的,但也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娶了郡主,固然时家因此大为不同,侯轩的地位自然也立马变了。可话又说回来,皇家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子?娇生惯养能有多好的脾气?
时老爷怕那木兰郡主不止脾气古怪,还刁蛮,更为要命的是,时老爷还记得,他小的时候,京城里出了件轰动一时的时间。当年先皇公主下嫁,小夫妻成亲没半年,公主手刃亲夫,最后还不了了之,后来公主再嫁,去了塞北,至今未归,可那惨死的驸马爷却无人敢为其伸冤。那位就是妄死了的。
虽然那位公主是特例,可谁又能想到身后那位郡主就不是,毕竟两人可留着同样的皇家血!
担心归担心,就是给时老爷天大的胆儿他也不敢违抗贤王的命令,于是只能催促下人,抓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