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听了无不欢喜,值班守夜做起事来是倍儿有精神,小小的斋院,愣是让时家下人给弄得固若金汤,别说里头人不能随意出去,就是偶尔有上香的香客走错了路,想进来,不管走哪儿都能有时家下人适时出来阻拦。可谓尽心尽力。
萱萱在一旁又跟时夫人学了一招,佩服不已。等人散了后,见时夫人气色仍没好转,便上前扶起时夫人,不容分说的将时夫人送到里屋休息。
侯轩跟着也进去了,面露忧色,“娘,若不行,我下山给您找个大夫来看看?这出了家门到山上不过半日脚程,您就劳累了,这事儿不能拖。”
时夫人见女儿儿子一个个孝顺懂事,又关心自己,心下宽慰,面上也不那么惨白了,欣慰的说,“没事儿,休息下就好了,谁还真能那么娇气不成?好孩子,赶紧回屋看书去吧,也别累着,最近你可清瘦了不少,要是不看书就全当散心,千万别逼自己。娘可全指着你呢。”
侯轩应下。萱萱不答应了,撅着嘴故意闹说,“这话真偏心,谁还不是娘亲生的不成?哥哥是娘的指望,女儿就不是了?白白一路上给娘当出气筒了。”
时夫人被萱萱的怪样子逗笑了,侯轩指着萱萱也笑了,“就你厉害。行了,娘的好女儿在这里替哥哥多尽孝道,儿子去外头看看,给娘准备点儿清淡的事物,这都正午了,娘多少用点儿。”
萱萱听了连忙起身,“算了,这事儿还是我来吧。哥哥还是留下陪娘或是做别的。这女孩儿家的活就别跟我抢了。”
说罢,萱萱起身离开。
云海大师倒还真挺给万老夫人面子,准备的院子自备了一个小厨房,不大,却也能做些吃的。山上东西少,幸好临出门前时老爷非要让时夫人再带点儿新鲜的瓜果蔬菜,时夫人还不乐意。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萱萱吩咐人给时夫人等一人一碗银耳燕窝粥,下人们一人一碗小米粥,将时老爷准备的新鲜蔬菜做了。没油水,只能清炖,清汤寡水,也没办法,到了山上不吃斋饭总不能大鱼大肉吧。
萱萱服侍时夫人吃了午膳,时夫人推说累了,要休息。萱萱只得离去。只是时夫人躺在床上怔怔的又睡不着,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叫了王嬷嬷到窗前。
王嬷嬷过来,端了杯水送到时夫人嘴边,轻声劝解,“夫人,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为了那个,您说您和老爷心中又生出多少嫌隙?那人非良人,您又不是不清楚,何苦来着。”
时夫人坐起身,眼泪成珠得往下流,想到伤心处,哽咽道,“谁又不知道呢,只是,每每自欺欺人的说忘了,可真一想到要见面,心中还是抽痛。憋得我无法呼吸。”
王嬷嬷给时夫人揉了揉心口,满眼的慈爱与怜惜,“夫人,听老奴一句劝,忘了吧。老爷如今对您可是心头上头一等。您又有上进的少爷,小姐也是日渐成了大家闺秀。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嫁个好的,儿女双全又孝顺懂事。这样的日子要还不好,老奴算是白瞎了一辈子,竟不知道还有更好的。你就放了你心中那点子少女情怀,好好活在眼下。”
时夫人不语,眼泪巴巴往下掉,王嬷嬷知道多说无益,又不能离开,只得寸步不离的守着时夫人,生怕有一丝不好。
黛玉因为路上劳顿,很是不舒服,到了房间里头,也不讲究了,头沾枕头就睡熟了。萱萱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喊她,只命人好生守着,自己出去继续安排外头的事宜。时夫人病了,侯轩到底是个大男人,这里头女人的事情,还是她说吩咐。
因在外头吩咐,自然和庙里的小和尚有些接触,三言两语后,萱萱听说了,庙里还住着一家女眷,已经住了小半年了,人不多,主子就三位,大理寺少卿李兴华李大人的家眷。也不是来上香的,就是来这儿吃斋念佛。李家老太太带着李夫人和李夫人的小女儿。过年都没回去,就在山上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