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爷一旁吃着清凉爽口的腌黄瓜,赞不绝口,见时夫人和萱萱斗嘴,心里也跟着高兴,故而说道,“夫人别逗她了,萱萱如今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也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这吃的不错,我现在每日最关心的便是回来后我家姑娘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姐姐惯会养人的,昨儿我还在给爹爹的书信中说呢,等爹爹再见我时一定下一跳,我都比从前胖了不止一圈儿,这才做的衣衫又要改尺寸了。要我说,姑姑可要好好说说姐姐,再不能这样了,我可不想成了胖丫头。”林黛玉也在一旁凑趣。
时萱萱轻笑与林黛玉嬉闹,“胖丫头怎么了,要是你变了胖丫头,舅舅一定感激死我了,说不准儿还会给我点儿宝贝什么的,爹娘,您们说对不?”
时老爷笑着起身,摇着手中的折扇往外走,“对不对啊,全看你舅舅。我今日白天有事儿,晚上回来用完膳。”
萱萱等起身,恭送时老爷。等时老爷走远了,萱萱才乐呵呵的坐下,继续刚才的玩笑。时夫人对萱萱的改变看在眼中乐在心里,问了两句中午用什么,萱萱帕拉帕拉的将想法说了,时夫人不住点头,“这厨房的事情看着虽小,却繁琐难为,稍有想不到的便惹人话柄。咱们家人口不多不少,这吃饭一事倒成了每天的大事儿,如果你能把这个长久的理顺理好,对你自己将来也大有益处。”
萱萱低头聆教,往日从不屑听的话也能入到耳朵里了。不是不愿意与命运抗争,而是抗争也是要有资本的,如果你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又何来抗争之想?即便真的去抗争,也不过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罢了。
时萱萱的态度良好让时夫人更为满意,正准备夸赞几句,就见外头有下人来报,贾家的二少爷同史家的大姑娘携伴前来,正在外头车里呢。
“什么?!”萱萱等着眼睛蹦起来,时夫人心中叹气,刚说有长进就露了原型,看来教养嬷嬷的事情是要抓紧了。
萱萱站着讪讪笑笑,一时激动忘了形象,坐下后对时夫人说,“女儿太过惊异了,在边陲女儿也出门走访过,可是像贾家这样贸贸然的来,特别来的还是公子小姐的,还是头一次听闻。”
林黛玉对贾家深感不满,尽管贾家是她外祖母家,但她内心深处总以为,促使她和林如海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就是贾家,所以此刻听后不由冷笑,“不止姐姐,就连我这闺阁中的小女子听了也是震惊,贾家好家教。”
时夫人看了林黛玉一眼,回头命人将门口的公子小姐请进来,等去请的人走远了,才对林黛玉说,“不是姑姑倚老卖老来说教,只是玉儿,有些话有些事儿,急在心里,万不能随意说在嘴上。这还好是在姑姑家,万事有你姑姑我给你担着,这要是在你那外族家,对你名声不利。切忌,谨言慎行,方是行事完全之根本。”
林黛玉面上微红,站起身恭敬的给时夫人行礼,陈恳道谢,“谢谢姑姑指教,玉儿再不敢了。”
时夫人摇头,“不是叫你不敢,而是叫你学着圆润些。对旁人特别是对你,益处无穷。”
林黛玉受教,心中感激不尽。自从林如海将林黛玉的一切交与时夫人后,林黛玉不得不承认时夫人对她的教导要比她生母更用心,她所受益也非一星半点。林如海有些小性子,谨慎有之,有时候又太过敏感,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儿都是带着眼色怀着用意,时夫人发现后慢慢梳理,到把她教导的越来越进退有度,偶尔使个性子,只要不太出格,时夫人都随她。但刚才言语,确实是林黛玉过了。背后不议论,即便议论也要关上门确保万无一失,否则留人口舌倒叫别人看笑话。
很快,外头簇拥着进来两人。看年岁都不大,却穿金戴银好不奢华。一男一女携手进来,年轻公子头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最是惹眼的便是那颈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光彩华目。年幼的姑娘面相极美,弯弯的眼眉,小巧的鼻子,瓜子脸,嫩白的肌肤,虽年幼,却着实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天生白嫩细腻的肌肤,有道是一白遮三丑,本就好看的女孩儿这下变得动人起来。
“贾宝玉,史湘云拜见时夫人,给时夫人请安了。”贾宝玉与史湘云双双施礼问安,倒是做得不错。
时夫人起身将两人扶起来,笑得满面慈祥,拉着两人到上头坐下,好生看了看才说,“真真是天地间钟灵琉秀之人了,真难为你们家是怎么生养的,竟个个都如此好,一下子倒把我家的姑娘小子给比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