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没有在怕的,他梗着受伤的脖子,“别瞪了,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现在裴闻靳是我男朋友,我干的是正经事儿。”
唐寅怒极反笑,“他是你男朋友,那你是他什么?女朋友?”
“小男朋友,”唐远的嘴角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他说的。”
唐寅多看一眼都嫌,“滚吧滚吧。”
“有些话我跟你说,你不听,他跟你说,你就听,让他好好跟你说一说现在是什么局势。”
末了还加一句,“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唐远抽抽嘴,“爸,成语用的不对。”
唐寅懒得纠正,摆摆手让他滚。
小的一走,老的就到书房里吞云吐雾去了。
管家带着佣人进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一个个的心里都很通透,不多看,不多说,麻利的开始收拾。
片刻后,管家端着一杯茶进书房,他欲言又止。
唐寅把长长的一截烟灰磕在烟灰缸里面,“有屁就放,别跟我这儿憋着。”
管家斟酌着说,“先生,少爷的叛逆期一直没出现过,这回怕是出现了,那也没什么,来那么一遭,人生才完整,大多都是那么过来的。”
他说,“还是要多沟通。”
唐寅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多沟通?那也得听得进去啊,反正他是不懂现在的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一代一个样。
管家问道,“少爷脖子上的伤要不要请王医生过来看看?”
唐寅的面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诧,他儿子特地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出的门,遮的严严实实的,这都能看得出来?
“咳,”管家轻咳一声,说,“少爷打小就不喜欢穿高领毛衣,觉得勒的脖子难受,呼吸不顺畅,那件毛衣还是林小姐给他买的,没怎么穿过。”
突然穿自己不喜欢的衣服,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再结合大厅垃圾篓里带血的棉球,纸团,不难猜出是怎么回事。
唐寅嘬两口烟,“仲叔,你这是上我这儿讨赏来了?要不我给你鼓个掌,点个赞?”
管家严肃着脸说,那哪儿能啊。
“你少给我来这套!”唐寅拍桌子,嘴边的烟跟着抖动,“他无法无天,还不是你们一群人给惯的!”
管家觉得这锅不该他背,最惯小少爷的就是椅子上这位,带头惯。
唐寅拍掉胸前的烟灰,声音里多了几分沧桑,“我动手打他,说明他一定有让我动手的理由。”
“你以为就他疼,我不疼,他那都是皮外伤,几天就能好,我他妈全是内伤,谁管过我的死活?他管过吗?我看他就觉得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
管家忙说,“先生,您言重了,少爷是您一手带大的,跟您最亲。”
唐寅心想,原来是,现在不是了,被别人给骗走了,屁颠屁颠的围着打转,有了对象就忘了自个爹,没良心的兔崽子,他把烟头捻灭了丢进烟灰缸里面,“仲叔,你说将来我跟他相好的一块儿掉进水里,他先救谁?”
管家瞥了眼不知道抽什么风的这位主子,“您是游泳健将,少爷还是您手把手教的。”
唐寅,“……”
憋了会儿,唐寅中气十足的吼道,“那我他妈还不能有老到游不动的时候?”
“要是到了那时候,少爷肯定小心照顾着您,”管家气定神闲,“不会让您单独靠近水源。”
唐寅,“……”
“他不让我靠近水源,我就不靠近?”
“先生不会让少爷担心。”
“行了行了行了,我是看出来了,你们是一国的,我是敌国的,全都合起伙来对付我。”
管家偷偷翻白眼,这是典型的找不着理就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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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去了裴闻靳的住处,早上离开的时候他顺走了一把备用钥匙,一直揣在口袋里,捂得热乎乎的,他很想趁机好好表现一番。
可是水池里没有堆放什么脏衣服,地上桌上,沙发上,凡是视线范围内都干干净净的,严禁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