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面对现实。
宋朝就是个现实主义者。
理想留在了他妈的肚子里,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开了。
还有一个原因宋朝没说,他们四个里面,总要有个人把金融这块摸熟摸透,不然以后接手了家里的企业遇到问题,都是两眼一抹黑,连个出主意的都没有。
在他看来,下属再忠诚都是外人,兄弟才是自己人。
不多时,四人去三楼打桌球。
陈列跟宋朝杠上了,唐远窝在一角的沙发里看他们杠。
张舒然端了杯果汁给他,“小远,礼拜五晚上我打了你家的座机,仲伯接的,他说你没回家。”
这是个陈述的口吻,并非问句。
唐远怪异的看了眼张舒然,既然给仲伯打了电话,就一定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干嘛还多此一举的询问?他将疑惑敛去,吸溜两口果汁,“我在裴秘书家过的夜。”
张舒然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温和的说,“为什么不回家,跟你爸吵架了?”
“怎么会,”唐远拨了拨额前刘海,“我跟他从来不吵架。”
他没睁眼说瞎话,原来那些都不算真正的吵架,真正的吵架是该打哪儿就打哪儿,而不是装作失手的打偏,他爸不敢对他动真格。
因为那将会把父子关系撕开一道口子,往后要用无数的时间跟精力去粘黏,不划算。
唐远无意识的咂嘴,要是他跟那个男人好上了,见家长了,绝对会看到他爸动真格的一面。
张舒然看着走神的少年,他轻声问,“小远,你暗恋的人也喜欢上你了?”
唐远满脸的失落,“哪儿有那么好的运气。”
张舒然抿着的嘴唇松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自言自语的喃喃,“是啊,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唐远没听清,他看着陈列宋朝玩,一时技痒就指着左边的球桌说,“舒然,我们去那边玩,来个三局两胜怎么样?”
张舒然以前都是直接答应,这次没有,而是微笑着提出了要求,“那就赌点东西吧。”
“赌点东西?”唐远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啊。”
他扭头冲桌前不分上下的俩人喊,“小朝,阿列,我要跟舒然赌球,你们说赌注是什么好?”
陈列握杆的手一抖,打在蓝色小球上的力道偏移几分,球眼看就要冲进洞口,结果却在离洞口还有两三公分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
“……”
关键时候一次失误,要换成别的对手,还可能有机会翻盘,但是在精于算计的宋朝面前,那种可能性为零,他不会给机会。
陈列瞪着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上前的宋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想看宋朝怎么赢自己,直接把手里的球杆一丢,气呼呼的到沙发那里找唐远算账,“刚才要不是你丫那一嗓子,我肯定拿分!”
“没用的。”唐远提醒选择性失忆的陈列同学,“你忘了吗?你就没赢过小朝。”
陈列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
唐远看他要把牙咬碎了,就同情的给他出主意,“下次你找小朝踢足球,或者打篮球,那两个耗体力,他耗不过你。”
陈列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算盘敲的那叫一个响,他想起来什么,“小远,你说你跟舒然要赌球?”
“是啊。”唐远说,“没想好赌注。”
陈列捋一把刺头,咧咧嘴道,“你俩要是一男一女,还能玩儿刺激的,打个啵或者猪八戒背媳妇,俩男的有什么好玩的。”
“要不,真心话跟大冒险?”
唐远尚未说话,张舒然就摇了摇头,说不行,他思索几瞬,“不如我们拿出自己佩戴最久的一样物品做赌注,赢了的一方拿走,随便怎么处置,输的那一方终身不能要回。”
话落,张舒然就表态的把手伸进衣领里面,取下脖子上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