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别的东西给你玩好不好,——来人呀,把孙少爷手里的佩带蓉来。”若是别人的东西倒也不必如此,可偏偏是那个男人的佩带。
“是,六夫人——。”身后的侍婢一拥而上,痴傻男子哭着喊着缩在一旁的假山旁,似个孩子被人抢着心爱的玩具般撒娇的闹喊:“走开,我不给,这是我的,是我的,啊——。”
“有客人在,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一道强而有力的声音凭空响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侍女们也都停下手来,纷纷欠身:“庄主——。”
陈娟走上前去,倚在柳义的身旁,好像整个身子恨不能贴上去似的,可柳义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另一个淡雅却不失高贵的身影,“怎么回事?”
楚玉林上前担忧的问着风雪儿,“雪儿,没事吧,他可以伤到你?”他故意看着痴傻男子说话,实则话中另有所指。
风雪儿摇了摇头,说:“楚大哥放心,她不曾伤到我。”他眼里的担忧有些过了,以自己的能力他不该有这番反应的。
陈娟已告诉了柳义发生事情的经过,柳义看向躺在地上已染一身泥土的男子道:“快起来。”
风雪儿明显在柳义眼里看到一丝厌恶,虽然只是稍瞬即逝,但却是与现在还带笑的脸不相合符,虽然昨日执事已言明了痴傻男子的身份,但风雪儿还是再次启口,“庄主,这位公子是……?”
柳义没有直接回答风雪儿的话,而是上前扶起怯怯的痴傻男子,随即脸上浮现出痛惜之色,沉着声调说:“唉,他叫司马逸,是司马老庄主的堂孙儿,年少时父母双亡便一直由司马老庄主照顾,不想司马老庄主出游的第二年,他便患了这痴傻之症,柳某没有尽到监护之责,只得等到司马老庄主回来再行请罪了。”
柳义似不着声色的拿走了司马逸手里的佩带,刚安静下来的司马逸便又不依不饶起来,将佩带递给了洗衣的侍婢,那侍婢便离开了,又因着柳义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臂,司马逸便是追不上去了,直叫着:“回来,回来——。”
“你听话,伯伯再给你一条更好看的好不好?”柳义轻拍着他的肩安慰着,着实不想他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不料司马逸身形一转,毫无征兆的一抬手扯下了风雪儿的掩面白纱,刹时间,周围一片静谧,缥缈的玉颜平静似水,见她时一直是白纱掩面看不清楚她脸上神情,只此看来敛眉蕴眸间透着着却是淡淡的疏离,仿佛空中飘浮的初云,欲近她身时,却有风将其带远。
连痴傻不知美为何物的司马逸都停止了叫喊,怔怔的看着那张用美形容都是亵渎的丽容,愣后拿着风雪儿的掩面白纱又开始吵喊了起来,“我要这个,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少顷,只觉得那个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没有人对他消逝在何处感兴趣而收回犹似钉在风雪儿身上的眸光。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连风雪儿都不曾预料到避开,更何况是他?楚玉林瞟了柳义一双含着异样的眸子,不安的拉着风雪儿说:“雪儿,我来时遇到秋儿了,她说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在听荷楼等你。”
明白他的弦外之意,风雪儿侧眸看着柳义淡淡的说:“如此,柳庄主,六夫人,告辞了。”
楚玉林亦拱了拱手:“告辞。”
世上怎会有女子生如此闭月羞花?方才扯下面纱的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风儿都绕道吹走,不忍将凉凉的春风吹进她的肌理,看着远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柳义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唇角,张扬着邪惑与占有的欲望。
陈娟瞟着柳义此时的神情,认命的心下暗忖:不知是否在不久的将来便会与琼花谷攀上亲戚了,只不过不见得鬼医会同意,而且她身边的那个楚公子似那般珍惜,若不用些手段,这个男人定然不会如愿,可看上眼的东西弄不到手,便也不是这个男人了,淡淡的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雪儿,你要小心些,我觉得那柳庄主并非如他表面上那般坦荡。”踏过拱形门,楚玉林隐忍不住内心的担忧,拧眉说道。
风雪儿没有止住步子,继续缓缓前行,微褶的绣裙轻提,刚踏上台阶,秋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槛后,一脸焦虑在见到自己松缓了下来,跨过门槛拉着风雪儿仔细的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才好似松了口气展开了笑颜,“小姐,还好你没事了,担心死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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