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夜他为自己所受的那一袭,现下细想下来,内心反复的心悸。是什么勇气让他不顾一切,甚至宁舍性命的保护自己,就凭他的一句:你是我轩辕冷昊的妃么?
前所未有的期盼着想清楚原因,可无人回答,如今轩辕冷昊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更不会有人告诉她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唯独有一件事情让她不得不在意起来,那就是当轩辕冷昊从自己身上滑落倒地的瞬间,自己的心——空了。是空了,不是心痛,亦不是心碎,是空了,此时想来,她还能体会那种失去了心跳的感觉:绝怅,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一直觉得报仇是现在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何时他在仇恨里掺和了一脚,那份存在有了为他的欲望。
和衣躺在他的身畔,掖好被子,握住他比自己更冷的身子,眼角湿润起来,何时干涸的眸子,也会为他凝聚起泪水。
“你真的会死么——?”风雪儿靠着他的肩,耽着他的发丝哽咽的低声轻唤,“如果你死了,便是言而无信的骗子。”
合上眼帘,期待着他若在澜雪国颐王府时的平常一样,冷不丁的说出句话来,虽然不带善意,可她此时——想听。
可直到她沉睡过去,桌台上的灯火完全流尽了烛泪,轩辕冷昊依旧平静的睡着,身子不曾动过一丝一毫。
风文忠患伤期间,作为太子的风意轩独揽大权,且兵符亦在他手中,可以说如今整个风花国的运作都归他管。可毕竟国主现在只是有伤在身,不便处理国事,待他伤好,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虽然不知道能撑多久,可为了他内疚的心,能坚持一天便是一天。
“轩哥哥,父皇与母后的灵位我想请回天龙寺。”这是父皇的国,是父皇的家,作为女儿,她知晓落叶归根、夜鸟归巢的道理。
看着秋千上一脸落漠的风雪儿,风意轩道:“雪儿,现在父皇只是让颐王重伤,并未辞世,我怕你将灵位请回天龙寺后,若父皇再——。”
一旁坐于石凳的南宫辰垂眸叹息道:“意轩,我也觉得雪儿的父母应该请回天龙寺,你父皇说过,他不会放过雪儿,若不请回天龙寺,是要让雪儿带着他们四处颠簸么?”
风意轩沉沉的点了点头,道:“虽然当初我不知道父皇以什么理由不给大伯的灵位入住天龙寺,如今既然已设灵位,请回也属应该,我去想想办法吧。”
不料风雪儿却摇了摇头,她始终不忍别人操心她的事情,“轩哥哥,你将灵位请回天龙寺的时候,做一场大法事,让风花国所有臣民百姓都知道这个事情,届时就算皇叔想从中破坏,他既是一国之主,碍于天下众多悠悠之口,定会有所收敛,不敢太过放肆。”
南宫辰微颌首道:“你的办法是好,可是——。”接下来的话他不想明说,毕竟一个可以弑兄辱嫂之徒,想让他有良心都难,还能指望他收敛一些么?
两人都明白南宫辰的弦外之意,风意轩看向风雪儿淡漠的眸子,“我会从中说明事态的严重性,量父皇也不敢激起民愤。”
风雪儿放下掌住秋千绳索的手,垂眸道:“有劳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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