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她的代言,无声是她的本份,刚打好结,夜行人似听到什么立即起身嚣张不羁的说出两个字:“谢了。”
说完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外,风雪儿注视着夜行人跳出的方向,少顷收回目光,不想向后院门又被踹开了。
风雪儿料是他又折回,轻微的转身却迎上一双邪利、幽深的戾眸,他手中的长剑在月色的围染下发着幽幽寒光,健硕的体形散发着阵阵凉意,充满诱惑的俊颜上一条长长伤疤让人不由得胆怯三分。
踹门进来时的愤怒神情被诧异给定格,方才那惊鸿的一回眸,足以让他以为自己如今正在睡梦之中,双眸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愕然的打量着风雪儿,周围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似这火房的院中空无一人。
许久,他不动声色的薄唇轻起:“你是谁?”
同样的问题,有着同样的答案:“烧火丫头。”
“本王府中有你这样一个烧火丫头吗?”话音刚落,他看到了那双粗糙的手是那夜洞房花烛时遇到的那双手,讶然自己竟记得如此清晰。
依然的沉默,却也知道眼前的男子如同相府的黄子悦一样,是她的主子。
他是依着夜行人的血找到这里的,眼前的地上还有一摊。女子没有回音,他又问:“方才可有人来过。”
风雪儿淡然的应声:“有。”
意料之外的回答,却简单明了,他又问:“人呢?”
再次的淡漠,如同没有见过一样说:“走了。”
院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轩辕冷昊微转身看了一眼院外,知道护院赶来,今夜他不想再有人发现她,迅速的抽身走出院外,随手关上了门。
院外传来一个声音:“爷,找到了吗?”
没有回音,只听得脚步声又由近而远。
临近子时,星空更加明亮,风雪儿已开始忘却今夜发生的一切,回到屋里‘吱呀’的关上了门。
忘却是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如果她不会忘却,早在相府初时就已死了。那时日夜的恐惧如同细火般熬煮着她幼小脆弱的心与灵魂,夜夜同样的恶梦周而复始的闪过她的脑海,后来心痛到了麻木,麻木之后她学会了忘却,学会了忽略,把一切的一切都封锁在心底,没有了回忆也就没有了痛。
那夜的经历转瞬间已过去两日了,风雪儿拭了拭额上的细汗朝大铁锅里大舀着水。进来了两个丫环三个家院,赶巧的碰到了风雪儿。
拿着盆的丫环看着脏乱不堪的风雪儿,讥笑说:“就算你是烧火的丫头,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吧。”
拿着桶的丫环说了:“是呀,瞧你这浑身脏样,水我们都怕用了。”
拿着桶的家院说了:“行了,她又没在铁锅里洗澡,水还是可以放心用的。”
又一个拿桶的家院说:“快打水吧,别磨蹭了,跟她一个烧火丫头浪费什么唇舌。”
被人指责惯了,如此的数落已算客气,风雪儿做着自己的事情,自顾背对着他们往大锅里参着水。
少顷之后,只觉得身后静得鸦雀无声,她闪了下心神,回过头去。
刚才数落风雪儿的丫环家院此时惊鄂得都忘记了请安,颐王爷怎么会到一个最最最低等的火房来?
他认出了那双手,看着她对身后的丫环说:“把她给我带走,洗剥干净后带到本王房里来。”
洗剥干净?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么?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人却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