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依然没有慌乱,她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这些老人,姜宓轻声说道:“不必了。”
在众人齐刷刷抬头向她看来时,姜宓垂眸,她的唇角露了一抹苦笑,表情有点恍惚,可眼神中却带着太多的平静和从容。众人只听得她哑声说道:“不必如此。你们可以休了我。”她笑了笑,那苍白绝美的脸上竟是极为冷绝的风姿,哑着声音,姜宓平声静气地说道:“早在离开之时,我便料到了今天。事已至此,姜宓也不求各位宽谅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关起来了
对上几个老人看来的目光,姜宓哑声续道:“就请各位把我休了吧。至于贬妻为妾一事,姜宓虽然不才,此等羞辱事却也不屑受之!”
姜宓这话一出,所有崔氏族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特别是几个族老,这时脸色难看起来。
说真的,以姜宓的大才,她放在哪个君王手里都是会被珍视的人才,如今博陵崔氏虽然说是千年世家,可这些年来家族的子弟死的死凋零的凋零,真正可堪一用的大才也就崔子轩一人。把姜宓握在手中,对崔氏一族来说是不需商议的定计!
几个族老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寒门出身,母亲的名声脏污不堪的庶民,居然有本事说什么“此等羞辱事不屑受之”?想她身后的六宗女身份何等高贵,她们不也是高高兴兴地做了轩儿的妾室?这姜氏的话还真是可笑。
再则,姜宓一个妇人,竟敢把话说得这么硬这么绝决,难道说,她对她的丈夫竟然没有半点留恋?
是了是了,直到这个时候她还站得笔直笔直的,她的眼中无泪,脸上没有悲苦绝望,她就像一棵青竹,稳稳的挺拔地站着,这妇人竟是个狠心绝情的?
一时之间,坐在下面的小辈们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特别是那些个女人,她们越是打量姜宓,便越觉得这个妇人心硬似铁!
那族老的脸色刷地阴沉下来,他也不愿意与姜宓争论什么配不配为妾的问题。盯着姜宓一阵,终于在议论声稍平后,老人冷冰冰地说道:“你这妇人便对轩儿没有半点留恋?”
姜宓想笑,当然她笑不出来。她扯了扯唇角,平平静静地直视着那个老人,姜宓哑声回道:“姜宓不是孩子,早在当日决意离去时,便已做好了与崔郎此生不再相见的准备!”
姜宓这话说得很平静,可就是太平静了,越发说出的话斩钉截铁!
几个族老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崔老夫人终于缓过气来,她坐直身子,脸色难看地盯着姜宓,崔老夫人哑声说道:“我辈妇人以夫为天,也不知当年的徐淑妃是何等性情,竟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子!”
她这话简直就是指着姜宓的鼻子骂她没有教养,行事没有法度了。可对此刻的姜宓来说,这样的话真是毛毛雨,她听了心里一点起伏也没有。
这时,那个族老再次开口了,他挤出一个笑容,朝着姜宓温和地说道:“你这孩子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有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与轩儿的感情如何,我们是看在眼里的,不说别的,光是这阵子轩儿对你的维护,都可以令得他成为世人眼中的笑柄了。姜氏,难道你就这么舍得离他而去?”
姜宓听到这话又想笑了,自然,她还是笑不出来。
抬起一双秋水样的杏眼,姜宓静静地看着这些族老,片刻后,姜宓轻轻说道:“情深情浅又能怎样?这世间最没有必要的就是这个情字了!”说到这里,姜宓苦笑了一下,她哑声说道:“早在当日他决定纳六宗女为妾时,姜宓便已决意舍他而去……”她刚刚说到这里,这才知道姜宓离开的原因的崔氏众人不约而同的嗡嗡议论起来。当然,因为姜宓的所言所语太过匪夷所思,众人这时更多的表情是讽笑和不敢置信。
姜宓稳稳地站在那里,任凭四周的崔氏众人怎么说她,她依然风姿挺秀。说真的,这些世家子弟哪怕是婢仆都有一种能慑住人的傲气,要是以前的姜宓,便是面对一个也如湖中飘舟,而现在她对着的是一群,对着一房子的老贵族却能面不改色了!
自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姜宓也是千军万马中历练出来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胆气面对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