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底这人是她的。微生澜望着那还微张着唇喘息而答不出话来的人,弯了弯眉眼毫不掩饰眸中的三分笑意。
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家夫郎醉酒时能做到的不依不挠程度。
待祈晏缓过气来,便是自主把唇给微生澜送了过去,连着亲吻了好几下才低声道:“妻主不能接下那道圣旨。”
“嗯,不接。”微生澜平静和缓地应下,过程中连一丝犹豫也无。这种话自家夫郎在清醒时恐怕是说不出口,现下醉了酒是倒是格外坦诚。
“妻主也不能娶君纳侍。”不仅坦率,醉酒时的祈晏还会步步进逼,换个词用得寸进尺来形容也可。
只不过这得寸进尺并不会让微生澜生厌,反而是愈加心软纵容。
“不娶、不纳。”
醉酒中的美人似乎差不多是满意了,半眯起那双狭长凤眸,把头轻枕在女子肩上。
不久前祈晏让虞书言去取了一小坛桂花酿,他面无表情如喝清水一般地将之全数灌下。此时混沌的头脑其实是已无甚思考能力,只偏还心心念念记挂着诸多事端。
“妻主……一直不问我是谁的人。”纵然明了心悦之人是已然知晓事实,但对方不挑明,清醒状态的祈晏会选择维护这层窗户纸,遑论有这等主动开口提及的时候。
话音落后没多久,在祈晏尚未反应过来时,两人的上下位置已然发生了对换。
这醉酒的人反应是甚为迟钝,而待反应过来时,他对这位置的对换倒也无有任何抗议不满。其实身体也已是使不上力地瘫软着,只这双带着迷蒙之色眼眸仍努力睁着,一刻不停地追逐在笑意温雅的女子身上。
见女子伸过手来,祈晏迟钝半晌才把目光移到对方那甚是好看的手上。晕乎乎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经历……美人清冷面容所染上的酡红之色愈发清晰可见。
微生澜轻捏住祈晏形状优美的下颌,拇指更是抵于那抹淡色温软的唇上抚划摩挲着。
“……嗯?”心悦之人的亲昵举动,祈晏从无拒绝的想法,清醒时如此,醉酒时则更是会主动做出回应。
“还是晏儿来亲口告诉我……你是谁的人?”且不说最后三字被刻意咬成重音,问话之人微弯的眉眼与这手上逗弄的动作,也是生生将这话变了个意味。
纵然是晕晕沉沉,祈晏也听明了这句话的真正意味。心是早被眼前女子夺了去,这具破败身体的每一处也皆已被之探寻占有。
他还能是谁的人……?
“是妻主的。”若说在这种视线模糊的时候他的眸中还能明晰映入什么事物,便是只眼前这一人。
“咳……”微生澜听着祈晏这极为坦率的回答,不由得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
自家夫郎醉酒时未免是过于坦诚了些……微生澜险险被这可欺的模样挑起日后寻着机会可再把这人灌醉几次的恶质念头,当然是在不伤及其身体的前提下。
如此难得的机会。
“那是从何时起……注视于我?”她只是顺带问个问题,可算不上趁人之危。
醉酒的人本就毫无防备,也浑然不知自己在心悦之人面前即将再无秘密可言。
但即使如此,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让他陷入到一种不可自控的微妙情绪之中:“三年……”
方才说出口,即刻又自我否定道:“九年前。”这次话语中则透着肯定。
前一句说的三年已是让微生澜足够讶然,后来改口九年……那真是让她半晌未能反应过来。
仅只‘注视’,那确是九年无误。
可惜在微生澜回过神来想再追根究底些时,她便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人竟是已阖了眼,呼吸轻缓……自顾自地沉沉睡了去。
总不能把人再弄醒了盘问。
被吊着胃口,微生澜几不可闻地叹出声来,凑近到身下那人的温软的唇瓣上轻咬一下。
“唔……妻主……”睡梦中受扰,祈晏呓语出的内容仍是他惦记着的人。
微生澜最终是放弃了躺到床榻空着的一侧,未逾几秒,说好是入睡了的人就占了她的怀中位置。
“……”若不是怀中人的气息确无半分紊乱,微生澜几乎是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