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他身边,她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为什么非要去逼她呢?
“我的错,”颜牧心疼道,“我的错,不信任我也没有关系,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你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乖,不信任我也好,这样总不会被别人傻傻地骗了。”
“不要哭,清流,不要哭,”颜牧小心地吻掉殷清流眼角的泪珠,那每一颗泪珠被他舔进唇齿中,就像把毒/药吃下去一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别哭,清流,别哭。”
“我的错,乖,我的错,不信任我也没有关系,我会等的,我会等的,我会等到你愿意信任我的那一天,”颜牧看着殷清流的泪水越来越急,自己整个人也是越来越慌乱,“不要哭,清流,不要哭,别哭。”
她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想要说别哭,他心疼,他想要说种种爱语和钟情,最后说出口的,也不过是那简单的几个字眼,“不要哭”“没关系”;
“闭嘴——!”
殷清流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她的表情有些凶/煞,她一把拧住颜牧的衣领,然后猛地吻了上去;
这个猛带着怒气和火焰,又带着激/情和喜悦,还有愧疚与不安,又重又烈,仿佛放弃一切,又仿佛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从殷清流的眼神中,颜牧足可以看出令自己欢喜的东西;
他的心脏倏地一跳;
下一刻,他反客为主,狠狠地吻着殷清流的唇。
她的唇柔软又香甜,是他在梦境中无数次品尝的滋味,他摁着她的后背,想要将她搂得更紧,他们紧紧相贴,皮肤接触间都是属于对方的温度,唇齿交缠间,都是令人战栗的味道。
“清流,”他们的唇并未分开,颜牧深深地开着殷清流,他的眼眸深沉又兴奋,仿佛烈火燎原,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是和上一世的压抑与深沉完全不同的热烈,“你的意思,我懂。”
“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的。”颜牧并不等殷清流的回答,舌尖直入,在那香甜柔软的地方掠/夺/索/取,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与激/情。
殷清流微微闭上眼睛,心底竟然缓缓涌上一丝轻松和笑意。
她一直都知道,上一世的颜牧和她,仿佛缺少了什么,他们非常自然地跨过了热恋与激/情的阶段,自然而然地进入了老夫老妻的阶段,相濡以沫、自然温馨,那时候她并未有什么疑惑,而今,却才将这个疑惑补平;
她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没有热/烈没有激/情,只是被他自己深深压抑住了而已。
先爱上的人先输,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太爱,所以可以敏感地感受到爱人的感觉,可以敏感地感受到爱人对你的情谊,而恰恰就是因为爱人有所保留,所以他才不得不压抑;
先爱上的人先输,因为颜牧先爱上地她殷清流,因为她殷清流有所保留,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成了输家。
他知道她不信任他,至少不是完完全全信任他,却从不开口询问,也从不开口质疑,甚至从未说出一分半毫的感受,只是努力用自己的行动向她证明他是可以信任的,响起上一个世界颜牧做的点点滴滴,曾经疑惑不解的画面,现在都变成了心酸,她那时候茫然不解,却不知道那是颜牧努力向自己表现他是值得信任的;
她曾经以为,她扮演好妻子、爱人、母亲这个角色,就可以弥补颜牧三世轮回的执念,就可以给他一个圆满,但是她不知道,她的爱人远比她想象的睿智。
先爱上的人先输,对于颜牧,似乎就是一个魔咒。
因为先爱上了,因为知道爱人并不爱自己,至少不像自己爱她那般,所以患得患失,所以只敢小心求证,所以不会做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他们之间不是跳过了热烈与激/情的阶段,而是颜牧,将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压在心里,给了她一个随时可以转身离开的空间。
如果她离开,颜牧必不会相拦,爱一个人,如果自己不能满足她,他是愿意让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会拦着她,甚至会主动将她背负的负担一一解下,然后平静地跟她说:“想走就走吧。”
他给她的爱,是一个让她随时可以转身随时可以离开的空间。
“你这个傻子——”只有真正想通了曾经的事情,才会懂得颜牧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只不过这个男人,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都压在他自己心里,“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