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季颂有些欢快地问道。
苏华殷看着自家一贯活泼甚至任性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心疼,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怎么,不相信我?”
苏华殷拉起季颂的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不顾小姑娘有些惊喜的表情,看向李滢,微微点头道:“那我们带颂颂回去了。”
“嗯,”李滢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华殷,苏华殷对着她莞尔一笑,神情之中颇有几分晦涩,她微微摇头,浅浅笑道,“任何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不是吗?”
苏华殷拉起季颂的手,带着她向外面走,季松朗沉默地跟着两个姑娘身后,他就像一棵苍天大树,虽然沉默,但足够可靠。
看到苏华殷和季松朗,季颂仿佛才从那场可怕的梦境中逃脱,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安稳下来,她的兄长和嫂子带来的温暖和安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被他们护在中间,他们为她遮风挡雨,仿佛有他们在,就没有需要她担心的事情。
季颂有些累,在车上睡着了。
她又一次来到那个房间,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盖着一切阳光,房间里那般昏暗,有一个女人躺在那里,肚子耸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声息一般。
突然,她开始在床上翻滚,嘶哑的呻吟和哀嚎如同一个野兽,房间里很快就冲进来了两个人,刹那间灯光大亮。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他们很像。
是一对父子。
那个年轻人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中年人一把拉住,女人痛苦地从床上翻滚,一根根指甲都被硬生生地掰断,随后她突然倒了下去,眼睛里流下一滴滴血丝。
季颂猛地睁开眼睛。
“颂颂,”一杯温暖的饮品被塞到她的手里,季颂大口大口地喘息,有些僵硬道,“苏姐?”
“是我。”苏华殷对她温和的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愿不愿意跟我说一下。”
“我……”
看着苏华殷那一张温柔包容的脸,季颂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她环顾自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家里,这里是她的房间。
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生疼。
不是梦。
季颂忍不住抱紧苏华殷的胳膊,低低颤道:“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季颂手下的力气不由加重了几分,那杯热可可已经洒了出来,苏华殷赶忙把那杯热可可端走,季颂更深深地抱住她,头紧紧地贴在苏华殷肩膀上,
这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曾经也做过一个十分漫长的梦,”苏华殷摸了摸季颂的发丝,轻描淡写道,“前前后后大概做了一个多月,我仿佛从里面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从天真无邪的女孩到青春期少女,我仿佛经历了她的一生。”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前世呢,”苏华殷调笑般的说道,语气十分轻松随意,这让本来有些害怕胆怯的季颂也不由慢慢放下心来,苏华殷看着季颂,心里略略有了些猜想,便笑道:“怎么,颂颂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事情吗?那我们可真的很有缘啊。”
苏华殷揉了揉季颂的发丝,季颂有些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她总感觉苏华殷的手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仿佛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苏华殷总是能让她觉得特别安心。
指尖淡绿色的灵气一点一点汇聚于季颂的发丝上,然后顺着她的发丝融入她的身体,苏华殷缓缓微笑,作出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问道:“那你也是梦到了关于一个女人的一生吗?”
季颂看着苏华殷的笑容,也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梦到了,唔,是好多人,应该只是一个事件吧?”
“我看到了一个孕妇,”季颂有些迟疑道,“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她在一个十分黑暗的屋子里,没有一点点阳光,她安安静静的时候,看起来十分清丽温婉,但是她很少会安安静静的,她总是……总是……”顿了一下,季颂沉沉道,“她总是十分痛苦的样子,她总是哀嚎,大声嚎叫,在床上翻滚,指甲被劈了一次又一次,指尖上都是血,看起来十分可怕。”
“她就像一个被囚禁在这里的绝望的野兽,非常非常痛苦。”
“会有两个人来看她,一个年轻男人,一个中年男人,他们应该是父子,我听见那个年轻人在叫中年人父亲,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孕妇的丈夫,在孕妇有神智的时候,他们还是十分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