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其实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贾宝玉并不知自己的无知还能编织出一个美丽的误会,获得美人好感,只当自己在美人面前出丑了,一时尴尬无比,只得讷讷的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若是厌恶的人这副样子,卞絮只会觉得傻不可耐,但贾宝玉此时已经获得了她许多好感,这副样子在她眼前,就变成了傻的可爱了。
卞絮忍不住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微喘道:“公子真是个妙人,絮絮能与公子这样的妙人儿一见,当真此生有幸了。”
贾宝玉忙摇手道:“诶,是我能得与闻名天下的秦淮八艳一见,才真真三生有幸。”
按照惯例,卞絮见客只弹一曲,歌一词,如今曲罢歌止,本应送客才是,但她实在被贾宝玉逗的甚是开怀,得遇如此妙人,难得如此开心一回,卞絮自不舍送客,继续与他聊了起来。
“公子谬赞了!若真如公子所说,世间有秦淮八艳,除了柳如是等七位,那这第八位也当另有其人,而非絮絮这蒲柳之姿。”
听卞絮姑娘这话的意思,莫非秦淮河还有名妓竟比她更为美丽?贾宝玉心如猫抓,但她还不至于笨到直接相问,于是拐弯抹角道:“如此说来这秦淮河还有姿色、才艺更甚姑娘的了?我却不信。”
絮絮妩媚的低头捂嘴笑了笑,媚眼生春,很是诱人的白了贾宝玉一眼,娇声道:“秦淮河上色艺强过絮絮的大有人在,想是公子初来,不曾见识罢了。不过有一人,色艺果真乃秦淮之冠,非我这等姿色才艺可相提并论。若论秦淮八艳,非她不可与柳如是等七位姐姐相比。”
果真有这么一位美人儿,贾宝玉内心欣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装着完全不相信的模样道:“哦,是何人,你且说来听听。”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用这种不相信自己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但偏偏贾宝玉这样对卞絮说话,却叫卞絮心中欢快不已。
说起这个可以排入秦淮八艳的人来,卞絮竟满脸的自豪,得意道:“当然非家姐卞赛莫属了,她色艺双全,别说是我,便是整个秦淮河也找不出能出其右者。”很明显,卞絮十分得意,比她自己艳冠秦淮还要高兴些。
“卞赛?”贾宝玉依然没有听说过,他只是觉得卞絮很眼熟,或许是因为见过她姐姐的缘故,谁知她姐姐何许人也,竟是听也未听说过。
“连我姐卞赛你也未曾听说过?”卞絮有些气呼呼的,仿佛不知道她姐比不知道她自己还要更让她生气。
看着贾宝玉很是无辜的模样,卞絮没好气道:“家姐便是人称卞玉京的卞赛赛。她不仅色艺双全,更是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便是许多才子多有不如。她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一落笔尽十余纸’,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自小闻名金陵,乃当之无愧的秦淮第一花魁。若真要凭出个秦淮八艳来,自然非有她一席不可。”
卞絮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见贾宝玉听的吃惊不已,很是满意,接着道:“我与家姐本是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方沦落为歌妓,在此媚香楼唱曲会客为生……”
贾宝玉听了,对卞赛自然心生向往,忙插嘴问:“她也在媚香楼,何不叫出来相见?”他此时便连要装着一脸不信的表情也忘了。
“哼!”见他如此,卞絮心中又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倒不知何来这种矛盾的心理,说话的语气也不觉低落了些,冷笑道:“家姐素爱山水,时常往来苏杭,目今已上京去了,年余间未回。不过就算她在,也并非寻常能见的,你便才华横溢,富甲天下,也得她看了顺眼,方得入室一见。”
不想又是个走神秘路线,这让贾宝玉不由想起京城锦香楼里的妙可。自从上次帮他解围,斗败了少保家的公子曾晋鹏,却是许久也不曾再见过了,不知那曾公子可还有再为难她?
二人正聊着,忽然楼外响起一阵喧哗之声。
“俺管你是谁,俺说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你待怎的?”
“没错,想进去,先问问***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