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更加耐人寻味了,范相为何要请辞,康正帝素来不喜朝中一家独大,却为何范相请辞,他却又不应允?这里面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朝廷上下还真没有几个人看的明白。
贾宝玉年纪轻轻,即使两世的年纪加起来也不见得有范源大,自然也看不大明白,如果不是他有秘密武器地下党,他哪里是范源的对手,恐怕被范源玩死了,都还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当然,贾宝玉也不用看明白,有了地下党搜集信息,凭着自己的分析能力,该知道的自然都能知道,这就等于是一个工具,弥补了因年龄不足而导致的缺憾。范源老谋深算,贾宝玉却信息灵通,凭此倒也可以和他斗个旗鼓相当。
再者,贾宝玉此时正满脑子要离京的想法,对于此时京城局势,他却有些漠不关心了,什么贾党不贾党的,现在贾政在外为官,自己又年幼,就算有贾党形成的趋势,却缺乏一个领头羊,终究不大可能形成气候。
想明白了其中一些厉害关系,贾宝玉借故向康正帝奏请道:“臣年幼,读书甚少,不熟世事,所以才会惹来这许多朝中重臣弹劾,想来确有许多不是,臣恐若仍在京城当差,会惹出更多不是来。况臣在国子监,功课拉下过多,若在京城,恐不能用心读书,如今秋闱在即,我籍又在金陵,还请圣上恩旨,着臣去金陵国子监读书,正好准备今年的金陵乡试。”
康正帝笑道:“你既如此上进,我自无不应允,且保留你二等侍卫之职,只去金陵好生用功读书,来年中了进士,朕当有重用。”
不料事情竟如此顺利,贾宝玉大喜过望,忙谢了恩,出了宫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离京事宜了。
一时,贾宝玉恩旨发往金陵国子监读书,以备今年秋闱之事,传遍朝堂上下。
在范府,冯舒不解的问范源道:“如今他又逃过一劫,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却为何不进反退,倒自请去金陵国子监读书了?”
范源此时脸色沉重,自从这次准备已久的计划失败后,他似乎显得苍老了许多。
“老了,越来越看不明白人了,贾宝玉的心思,却是怎么也猜不透了。”范源声音中带着些无奈。
冯舒从也未见过范相有过如此失落的表情,惊的嘴巴张开,怎么也合不拢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谋深算,算无遗策的堂堂当朝宰相,竟能被贾宝玉那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弄得如此烦恼。
消息自然也早已传遍了贾府上下,贾母拉着宝玉,一声声“心肝儿”、“肉”的叫着,自是埋怨了贾宝玉一通,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像圣上自请去金陵呢?你才多大,怎能一个人儿就往外面去?咱们金陵虽然有宅子,可哪里还有一个家人在那里,你去了可有谁来照应啊!”说着,便又老泪纵横,搂着贾宝玉哭了一回。
贾宝玉安慰了一阵,又见王夫人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泪,贾宝玉连带着一同安慰了一番。
王夫人抹泪道:“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勿要以我为念,且好生读书,博个功名,也好叫老爷高兴一回。”
贾宝玉要离京去金陵国子监读书,专心准备秋闱之试,可以说最高兴的就是贾政了。他听说了此事之后,还专门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了来,无非是说贾宝玉做的对,赞他有上进心之类,并嘱咐他好生用功,争取秋闱中举,来年再参加春闱。
贾宝玉这一个只为了出京的幌子却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他实在也顾不过来,此时他却是满脑子要去金陵找那个会阴性内力修为的女子为林妹妹治病。
“呀,自己这一去,那林妹妹该怎么办?”贾宝玉心中想着,林妹妹如今越发缠自己了,若是丢下她去了金陵,可不知她这些日子该如何以泪洗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林妹妹一个人在这里。
如此想着,贾宝玉便向贾母道:“如今林妹妹的病愈发严重了,京城名医束手无策,如此下去恐怕不是办法。素闻金陵有许多名医,都是妙手回春的活神仙,这次去金陵正好带林妹妹去看病,还请老祖宗应允。”
贾宝玉这一去,贾母本就舍不得,要林黛玉也跟着去了,自是更加舍不得了,便道:“你林妹妹身子弱,恐经不起这一路奔波,若是金陵当真有名医,你便请了来京城医治便是,何故还要你林妹妹受那颠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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