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拾起,只见这些奏折上的署名是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四品以上大员,而且还有一份奏折竟是朝廷从一品大员的折子,少保曾仕强。
付笛生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付成的老子,郭品是那位想买吴泽诗词参加濮山诗会的郭公子的老子,汪涵是在国子监遇到的汪琦的老子,曾仕强不用说,乃是曾晋鹏的老子,贾宝玉一看是这些人,心知这关可就有些难过了。
......
“哈哈哈......”
范相府,范源听了众人真心实意的赞颂,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爽朗的大笑了一阵,接着道:“自从太后大寿以来,我便一直对贾宝玉那小子让步,实乃骄兵之计也。贾宝玉再如何厉害,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小儿,难免心浮气躁,我稍示之以弱,他必越发的骄纵,便更容易抓住他的把柄。果然,一切不出我之所料,贾宝玉那厮屡次得意,见我一直隐忍,行事竟越发嚣张,先后得罪了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少保曾仕强等朝中重臣,这却是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冯舒等范党得知贾宝玉竟得罪如此多的朝廷大员,都咋舌不已,心想这回看来贾宝玉却是真的死定了。
范源又道:“如此正好,我都不用自己出面,只要在其中稍加斡旋,这些人便都不会放过贾宝玉了,这几日他们已经陆续向圣上上了弹劾贾府、贾宝玉的折子,罗列了各种罪名,如此多的朝廷重臣,所列如此多的罪行,就算圣上再怎么宠信,我倒要看看贾宝玉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妙啊!恩相手段果然高明,贾府垮台后,却要看朝中还有谁敢和恩相作对?”冯舒等一脸的叹服,心中都在庆幸还好自己是范党,要不然可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范源给算计了呢。
范源摆摆手笑道:“朝廷怎容的一家独大,贾府倒台后,我是要暂敛锋芒,向圣上请辞的。”
冯舒等都不解其意,忙问:“恩相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却何故如此之早便生退隐之心?”
范源之所以能爬到如今高位,可不是凭运气来的,他的心思可比一般人都要深远。自古一味激进,不知退让的宰相,哪个能得善终的?更何况他深知康正帝,乃是个胸怀大志的明君,在明君面前不需要名臣,更不需要权臣,他若是将朝中一切对手打倒,再无对手之后,还不知退让的话,恐怕下一个对手就会变成康正帝了。范源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康正帝的对手,他也没要做曹操的野心,只盼能忠于圣上,在圣上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享受人间至极的权势富贵,最后得个寿终正寝,恩荫子孙的结局,这辈子也就够了。
范源为了这个目标,他是不会轻易去触犯圣上逆鳞的,每回在自己权势将要达到顶峰的时候,他总会选择先行退一退,也正因为此,他才深得康正帝欢心,以至于屹立朝廷如此多年,却依然还能不倒,范源可谓是深知为官进退之道,并且将此道利用到了极致。
范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暂时退让,并不是要退隐,说不定圣上日后起用,官复原职也未可知。”说着,范源目光看向了远方,冯舒等人见了,只觉的范相当真是高深莫测啊!
其实范源是深知自己就算自动请辞,康正帝也不一定会应允的,就算应允,日后起用也是绝对的,他这正是以退为进之计,可谓高明之极。
接下来他们讨论的就只是贾府倒台后的事了,范党如何在贾府倒台后得到最大的利益以及范相要如何退一退,退到什么位置等等。在范源和他的党羽眼里,贾府就好像已经倒台了一样,如今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贾府倒台的善后事宜,其他竟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下。
“恩相,贾府倒台这后,依附他的一些家族官员等该如何处置?”
“这些空出来的位置该用哪些人?”
“我倒有些人选,在贾府倒台后,可上任那些空出来的位置......”
冯舒等你一句我一句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范源满脸含笑,时而点头赞许,时而摇头否决......
“老爷,宫中的消息传来了。”正在此时,范源的管家进了来,恭敬的禀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