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晴雯和麝月却不再脱了,晴雯慢慢爬上了贾宝玉坐着的大炕旁边的那张小炕上,那是平时袭人睡的,麝月转身走到帷幕旁边,放下了帘幔,移灯炷香,过来服侍宝玉睡下。
贾宝玉彻底失望了,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也不知为何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也不知是被晴雯麝月耍了还是被自己那颗骚心给耍了,总之就是没来由的心中不快。
麝月移灯过来,轻轻唤了声“二爷”,便将灯放在了桌子上,伸手解贾宝玉身上衣衫。
贾宝玉正自己和自己闹别扭呢,没给她好脸色,拍掉她伸过来的青葱小手儿,淡漠的声音道:“我自己来。”
麝月呆了一呆,悻悻缩回了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默默低下了头去。贾宝玉正没来由生着闷气,低头自己去解自己长衫的纽扣,不经意间瞥见麝月突然变作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当真吓了一跳,一时把不爽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和颜悦色,语气中饱含着心疼,柔声问道:“怎么了小月儿?方才还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伤心模样儿了?”
贾宝玉嘴花花柔声问着,便去牵她那双正在腰间互相握着较劲儿的小手儿。
麝月却不叫他握,反而转过了身去,丢给贾宝玉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贾宝玉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双手便不由自主的搭上了麝月柔腻的香肩,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给我说说,我帮你出气。”
麝月满脸的委屈,半晌,才幽幽叹道:“嗐!我也知道,我不配伺候二爷,我也不奢望着二爷待见,既这会子不叫我伺候,之前为何还要答应由我来屋里上夜?”
贾宝玉满脸疑惑,叫起撞天屈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何时不待见你了?”
麝月转过头来,眼中似乎闪着泪花,一脸委屈道:“那方才我要为你宽衣,你为何要推开我?”
却原来是为这事,在贾宝玉上辈子想叫女人给男人宽衣,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在这儿,他不叫人家脱,人家还要伤心呢。
贾宝玉笑道:“只当何事,原来就为了这件,小月儿,你这可是大大的冤枉我了。”
麝月白了他一眼,问:“如何冤枉你了?”
贾宝玉心里却早已想到了说辞,笑道:“你这可不是冤枉我了吗?我不是不要你替我宽衣,只想着自己脱衣服快些,早些自己躺下,好叫你也早点去躺着,虽说现在是夏日,但夜里湿气重,穿这么点子衣服外面呆久了,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怎么受的住?我只管耽误了时候,可别叫你沾染了湿气,坏了身体。你若执意要伺候我宽衣,那也只由得你罢了,只快些个儿就行,别耽误你早早躺进床上去。”
说着,贾宝玉便将手张开,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儿,倒好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麝月似信非信的瞅了他一会儿,只听他急切催促道:“快些个儿,别耽搁太久了,你穿这么点子要早早到床上去才好。”说的大义凛然,倒像理儿都在他那边似的,麝月忍耐不住,这才过去替他脱衣,说道:“纵欺负了人,理儿还在你这边,方才还不叫我伺候呢,这会子怎么又急着要我伺候?若不是袭人姐姐走之前向她保证过,我才懒的理你。把手放下来,别张这么开!哪世里造下了孽,没一阵儿正行,叫我哪一个眼睛看得上!”一面说,一面“扑哧”的一声又笑了。
麝月说着便绕到贾宝玉后面替他解长衫的带子,贾宝玉扭着头笑道:“就算是夏天,以后***之前也别先脱了衣服,沾了湿气可对身体不好,这会子你也先拿了我那件外衫披上,这才妥当。”说着便伸手去够搭在床上的细棉长衫,要给麝月披上。
麝月道:“别动,别动,我替你解扭子。不用和我甜言蜜语的,我可不信这样话!”不过身子却没有动,乖巧的让贾宝玉替他披上了衣服,脸儿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晕。
“嘻嘻!”晴雯爬上了床去,将细嫩的身子裹进了被子里,大小姐似的再不愿动弹一下,漂亮的小脑袋钻出被窝里,笑道:“你两个脱件衣服也磨磨蹭蹭,别等到天亮了,还只解了长衫。”
被晴雯这一打岔,麝月羞意减了些,转头对晴雯笑道:“你怎么就钻进被里了?好姐姐,我替二爷宽衣,打发他睡下,你去把那穿衣镜的套子放下来,上头的划子划上,你的身量比我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