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问她:“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你细细和我说来。”
冬儿伶牙俐齿,将整件事情经过说的绘声绘色,引人入胜,贾宝玉大呼过瘾,但当冬儿讲到让祯夫人叫秦可卿贾夫人那节时,却被秦可卿连忙过来捂住了嘴。
贾宝玉正听得起劲,突然被秦可卿打断,很是不爽的瞪了秦可卿一眼道:“做什么不叫她说了?秦姐姐你倒是快放开她啊,让她继续说。”说罢,宝玉心里便是一突,自己对秦可卿可是越来越亲近随便了。
秦可卿飞红了脸,娇艳如八月桂花,狠狠瞪了冬儿一眼,又转头对贾宝玉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女人家斗气,二爷是做大事的人,不听这些也罢。”
听了这话贾宝玉便不再要冬儿继续讲了,不过脸色却变了变,露出冰冷的神色,又像是在对秦可卿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可不只有女人家斗气这么简单......”
祯府,祯豹御看着昔日的好友,今日却咄咄相逼的陈主事,心中大叹人情冷暖。
“祯大爷,我也是被逼无奈奉命行事,你就念在旧日情分上,别为难我了,早早赔钱了事,这样大家都好。”
如今祯豹御可谓是焦头烂额,那边官银以及盗香水配方之事还未了,隔两日就被传上堂去磕头受审,他结交之人哪个不是朝廷权贵?就是一般的小官见了他,谁不是客客气气的?他何曾遭过这种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日子?
现在又多了件这样的窝囊事来,自己夫人去一家小户人家显摆一下就要陪四万六千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腰缠万贯已经是大富了,何况是四万多贯,这几乎相当于祯家五分之一的财产了。如今祯家的丫鬟都被人买通了去作证人,人证物证俱全,自己想抵赖都不成,可真叫陪上这些银两他又不甘心,祯豹御怒气填胸,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陈主事冷笑一声道:“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过你,如今祯兄可是官司缠身,若是再惹出这事来,恐怕对你大为不利啊,还请祯兄三思啊!”
是啊,官银和盗香水配方的案子还悬而未决,如果这事再闹上公堂,只怕会雪上加霜,对自己可谓是凶多吉少了。如今祯豹御也已知道官银和盗香水的案子事发完全是因为荣国府贾宝玉在对付自己,范相之所以在这两个案子上维护自己,那完全是因为他要和贾宝玉斗法的原故,岂是真心要助自己?这件和邻里的纠纷案子,恐怕范相是理也不会理自己的。祯豹御一向果决,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便当机立断,变卖了一些产业,陪了银子了事。
祯夫人、吴押司、祯齐鸣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陪银子,难道当真怕了隔壁那家小门小户不成?”
祯豹御见了祯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敢说,都是你这个婆娘,整日里惹是生非,若不是你,有岂会这样?”
祯夫人还没见过老爷发过这样大的火,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又是在自己哥哥和儿子面前,祯夫人面子上也挂不住,又怕又羞之下,忙跑开了去,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说会是谁在给隔壁撑腰?这样大的面子,连陈主事都说翻脸就翻脸。”祯夫人走了之后,祯豹御便问吴押司。
吴押司摇了摇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祯齐鸣却一脸不以为然插言道:“凭他是谁,咱们祯家还怕了他不成?就是尊贵如荣国府又怎样,还不是拿我们家没辙?”
“你住口。”祯豹御喝了祯齐鸣一句,心里却是在哀叹。
祯齐鸣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忧心忡忡,如此暴跳如雷,便也猜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吱一声。
在知道香水产业是荣国府的之后,祯豹御其实就已经后悔自己行事草率,没有调查清楚就下手了,不过祯豹御一向拿得起放的下,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无用,现在对他来说,想办法挽救才是当务之急。
“妹婿,你觉得这样如何?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官宦人家行商,既然荣国府违禁卖香水,我们何不向朝廷告发,把荣国府告倒了,我们便也没事了。”吴押司虽然是不入流小官,但毕竟混迹官场,还算有些见识。
祯豹御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道:“哪个世家权贵没有自己的产业?就是范相家里不是也有许多产业?这一条根本告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