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贾衙内又岂会如此疏忽?他早就给了那日制造混乱的泼皮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远走他乡,永世不得再回京城。这些人挑选的都是没有家人的单身汉,无牵无挂,自然拿了银子到外或逍遥快活,或置办家资,早逃的远远的了,范源又到哪里去查去?
范源查了几日毫无头绪,也只得作罢,心里却总有些不甘心,但事前未及时告之圣上,事后再去说,不仅有马后炮的嫌疑,甚至惹起圣上猜疑都有可能,这让范源即使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范源心情糟透了,今日又碰到圣上心情格外差,对他说了几句重话,那更加让范源郁闷到顶了,范源觉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糟糕的心情了。
范源心机又重,心事一般不轻易表露,这样憋在心里反而容易憋坏了,在家里范世杰又老吵闹着要自己为他报上次被耍之仇,让他不得安生,种种原由,让范源下定了决心,要拿薛家开刀了,先把薛家当一回出气筒再说,也好让他憋屈的心,稍微舒畅一些。
于是薛家就倒霉了,趁着太妃生辰,范源巧妙的向圣上谏道:“圣上以孝治国,太妃生辰不可不隆重,如由内务府独自承担,恐有差池,臣请户部一同协办。”
诏曰:“准。”
于是薛家作为皇商就被户部给了个采办保管蜂蜜之责,太妃最爱吃蜂蜜,是断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由此可见此举包藏祸心。
薛蟠浑浑噩噩,名义上薛家上下是都由他打理的,可实际上他根本不怎么上心,靠的是薛家的管事和老家人,甚至深闺中的宝钗对薛家的生意也比他清楚的多些。
当下宝钗将此事一一分析给他听了,薛蟠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不知所措。
宝钗道:“遇事只知慌张有何用?如今当务之急是你要用起心来,一门心思放在此次皇商的差事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尽心尽力将这次差事办好,不可有任何闪失。”
薛蟠心神大乱,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听宝钗这么说,只是不停点头而已:“对,对,对,妹妹说的对。”
宝钗又道:“只要你这段时间再不出去厮混,每日用心,亲自去采办蜂蜜,保管期间你每日亲自去查探一遍,直到交差,不出纰漏的话,我看他们想整治我们薛家也难。”
“对,对,对,妹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薛蟠虎头虎脑的一颗大脑袋,此时却犹如小鸡啄米一样,只知道点头。
宝钗摇了摇头道:“哥哥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你肯用心,这段时间再不出去寻欢作乐,一心办好皇差,不出任何纰漏,我们薛家定然无事。”
此事事关薛家安危,薛蟠便是再糊涂也不敢拿来开玩笑,见宝钗的话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心里也听进去了,忙点头应承。
薛姨妈看着这一儿一女,偏偏女儿比儿子强出百倍,心里又哀又叹,眼睛里禁不住滚下泪来。
贾二爷今日依旧在皇宫里当差,还是在乾清宫站哨,站了一整天,累的腰酸腿痛的,心里叫苦不迭。
娘的,这哪里是皇帝老儿对我的恩赏啊,这分明是对我的惩罚嘛,让老子来给他当门卫站岗,太阳你娘的,这不是让我来遭罪吗?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又去秦可卿的灵前假装哭了一回,站了一阵子。如今贾二爷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了,宾客往来,他也少不得出去会一会,等回到自己院子里时,早已精疲力尽,沐浴更衣之后,便躺在床上再也不愿动一下。
袭人见二爷一脸的疲惫之色,闭着眼睛不说话,知道他是累极了,心疼的要命,便坐到二爷的床沿上,侧着身子,那双细嫩光滑的小手儿,在贾二爷的脖子上、肩上、手臂上、大腿上温柔的游走揉捏起来。
贾二爷好不受用,浑身都渐渐酥软下来,身心亦渐渐轻快了许多。
袭人也是刚刚沐浴,穿着小袄薄裙,秀发末梢还挂着几滴未擦干的水珠,脸色一片嫩红,仿佛能挤出水来,活生生一朵出水芙蓉,好不诱人!
不过贾二爷实在太累,又正享受着袭人温柔的按摩,一种极苦之后的极大享受带来的巨大舒服感,让他动也不愿动一下,闭着眼睛,直想哼出声来,美人之艳丽容姿却也顾不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