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泼皮领头的是兄弟两人,一个唤着王天杰,一个唤着王鹏飞,倒颇有些见识,他们从蒋三爷的随从口中得知了蒋三爷身份之后,便使劲儿的巴结,蒋三爷被他们的马屁拍的舒服,平时没少给他们好处,今日遇上,他们便连忙过来请安巴结了。
蒋三爷身子虚弱不堪,眼皮儿都是半睁半闭着的,听见有人给自己请安,这才微微翻开些眼皮,认出了是平日里围着自己溜须拍马的泼皮帮闲,只是笑着说:“温柔乡里来,活人冢里去。”
王世杰见蒋三爷认出自己来了,连忙奉承起来:“您看三爷这文采,不亏是侯门世家的子弟,说出的话来都是这般才气纵横的,叫我们却是祖上冒青烟,这辈子也说不出这样有才气的话来啊。”
王鹏飞在一旁附和道:“我看何止是我们啊,就是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的冯班,恐怕也没三爷这样的水准啊。”
这帮泼皮时常跟在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后面,倒也有些见识,知道冯班是个大才子。侯门家谁不读书,谁不想做才子?这帮泼皮马屁倒也拍在了蒋三爷的心坎里,不由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起来。
王天杰见马屁把蒋三爷拍舒服了,接下来就开始琢磨着从他那里捞点好处,便道:“三爷,小的们看三爷如此疲惫,害怕也过于劳累了,正想着要不要给爷雇辆马车来,可是身上实在寒碜,就算有这份孝心,却也拿不出银子,要不由小的们背着三爷回去吧?”
这王天杰有些机灵,打的好如意算盘,正要蒋三爷给他些银子去雇马车,他好从中克扣些。
王鹏飞也不亏是他亲生兄弟,脑子一转也立马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接口道:“是啊,兄弟们也是一番心意,但三爷何等身份,我们就是祖坟冒烟,也没这个福分能背着爷啊,不如我们豁出去了,将全部家当拿出来,众人凑凑,看看能否凑齐雇车的钱。”
说着,这些泼皮都会意,一起装模作样的开始翻起口袋来,翻了半天,却只见几个铜板,于是王天杰便拿在蒋三爷面前,一脸愁眉苦脸,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蒋三爷的事似的,哀叹道:“爷,我们都穷,全部家当在这里了,却还是不能够凑得齐雇车钱,您看还是我们背着您回去吧。”
王鹏飞却怎么也不答应,道:“三爷何等尊贵身份,岂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背的,我看还是去借些银子吧。”
众人一时众说纷纭,开始争辩起来。
“哈哈哈......”
蒋三爷却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这帮人的鬼伎俩,小泼皮的聪明毕竟比不过自小读书识理的侯门子弟,只见蒋三爷一人给了他们一脚,笑道:“小兔崽子们也敢来爷面前弄鬼,想黑爷的银子却也不是这么容易。”
这帮人见诡计被识破,也不担忧,反倒一个个转而嬉皮笑脸起来,转变策略,又开始拼命的夸起蒋三爷聪明来,说什么智比诸葛,谋胜子房,却又把蒋三爷给拍得舒服了。
蒋三爷平时出手就大方,既然舒服了,也就不计较他们的那些小花花肠子,反而去身上摸银子,打算赏他们了,不过蒋三爷的银子早被锦香院的那些狐媚子给榨干了,哪里掏的出来半文钱。
蒋三爷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半个子来,也不以为意,笑道:“今日银子花光了,改日再赏你们。”
这些泼皮无不露出一脸的失望之色,但还是不敢怠慢,一面口中继续说着奉承话,一面过来搀扶蒋三爷。
蒋三爷从锦衣卫出来就没有回府,身边没带一个下人,身子又实在无力,只得由着这帮泼皮搀扶,逶迤向平原侯府走去。
走了不久,蒋三爷也清醒了许多,有了些精神,一边听着身边泼皮帮闲的奉承话,一边吹牛胡侃,却忽然见迎面走来三四个人来。
为首的一个面如冠玉,身材修长,肤如凝脂,竟是个女孩儿般漂亮的小公子哥儿,蒋三爷认得,不正是自己昔日把他当成好友,前几日在锦衣府便插了这位好友两刀的贾府二爷贾宝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