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却没有要掏钱的意思,“人讲究一个信字,口说无凭自然无道理。凭据白纸黑字能道出所有,这样也免得双方耍赖。”
苏荷领着苏鹏进了屋子,在方桌上用老旧的毛笔书写了协议。
苏鹏望着周遭,不自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赔钱货,沈良给你吃豹子胆了?这种地方你也住得下去。”
苏荷任苏鹏在旁边唧唧歪歪,“在这盖个手印即可。”她指着苏鹏的名字处对着他说道。
苏鹏不认字,但是他清楚苏荷不会做出坑自己哥哥的事情,也就毫不犹豫在苏荷所指的地方摁了手印。
“行了,给我钱。”他伸出手,等着收钱。
苏荷却依然没有掏钱给他的意思,他傻了,“赔钱货,你别背地里给我一刀,要是我没命了,你也别想活命。”
苏荷手指纸上‘一手交钱、一手交糯米。’,“你得先往家里取些糯米过来换,不然我们只好上村官那去评理。”
苏鹏瞬间黑了,他抬起手欲要往苏荷脸上砸,“赔钱货,欺人太甚。”
苏荷闪过他即将落下的雨点,“你去或是不去也罢,白纸黑字手印,你想赖也赖不掉。”
苏鹏握紧双拳,被耍的都快翻白眼了,“赔钱货,你算哪根葱?敢跟我这么玩?”
“你少在这威胁我,你直接说,到底去还是不去?”她面对苏鹏倒是一点都没有畏惧感,她凭着身体的记忆晓得苏鹏对官府是畏惧的。
苏鹏慢慢放开握紧的拳头,他想过借机夺过约条,只是他舍不得每天都能领取的定量钱,“行,算你狠。”
说完,气鼓鼓地走出宅子。
苏荷看着他的背影,浅浅一笑。
王香早早就被郑氏叫起来做衣裳,“香儿啊,你也不小了,娘亲盼着过好日子呢?这岁月不饶人啊,你更是要抓紧。”
王香半眯着朦胧的睡眼,“娘,抓紧也不是在鸡都还没叫的这个时辰啊,这天都才微微亮,香儿都还没睡饱呢。”
郑氏怎么听得了王香的废话?她现在可是急着把王香嫁出去,然后坐等过好日子,“香儿,赶紧的,过来,娘给你量量,然后用这些布给你多做几件漂亮衣裳。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要是穿漂亮些,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必定就死活赖着你。”
王香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到底是女儿幸福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都重要,乖,别乱动。娘还想着让做衣的工人帮你做衣裳,后来娘觉得他们手没娘巧,做不出适合你的衣裳。”
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是什么?王香除了听话还是乖乖听话,“娘,香儿想多留下来陪陪您,香儿不想那么快嫁为人妇。”
郑氏才不吃王香这套老得掉渣的随意动用感情,“香儿,女人自古到了年纪自然就要成为男人的妻子。你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去。娘亲好着呢,不需要你陪,你要真有那片心,那就给娘找个金龟婿,让娘的后半生活在钱堆里。”郑氏正用一根细线量王香恰到好处的三围。
郑氏对钱这么有爱,直接亮了她的耳朵,“娘,钱乃身外之物,如何把它看得那么重?小心把女儿卖了,人家破产了,到时候,您是哭都找没地哭。”
郑氏轻轻拍了拍王香的后背,“真是嘴巴里吐不出好话来,要真是那样,娘亲也就只能认命了。”
王香内心挣扎着,一个丑陋无比的脸庞出现在她脑海,她微微甩了甩头,‘可千万不要来招惹我娘亲,不然我今后的日子必然苦不堪言。’
郑氏帮王香量好了,拿出布料便开始动工。王香不喜欢这些手工活,她伸了伸懒腰,“娘,我去田里摘些菜回来。”
郑氏忙着做衣裳,也就懒得多理她,现在多放她些自由也是应该的,不然到时候嫁到富贵人家,规矩倒是多,“去吧,小心些。”王香现在就是郑氏不久后的一棵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