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一家,虽然穷了些,但是一家四口人在一起过得也算是和谐,却没曾想,一向憨厚老实的父亲沈明会被人误会,而后被冤死。其母亲吕氏靠着非常人的毅力把两个孩子辛苦拉扯大,实属不易。失去家庭支柱的沈家从此日子走着滑坡路。
这样的打击深深影响着沈良和沈芝。他们对内那么懂事、那么有爱,对外却永远保持一副冷淡的脸庞,像极了会自卫的刺猬,让人不敢靠近,甚至被人嫌弃。
沈良因为平日里寡言少语,再加上家庭因素,虽说他很能干,但是村子里的未婚女子对他都是持以避而远之的态度,更不用说嫁为其妇了。王香却是一个例外,她对沈良好,但是却从没表态过,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关系。
苏荷相貌平平,没有出众的地方,同样深受家庭的消极影响,因为亲身父亲对家庭的背叛和对女孩的歧视,她的性格和心理步步走向扭曲,这样一来,又有哪个单身汉子愿意娶其为妻?
一个无人愿娶,一个无人愿嫁,就这样,经村子里好心人的撮合,他们勉强成了夫妻。只是日子却过得不如意,苏荷扭曲的心态时常发作,因为身子一直不适的吕氏经常都是留在家,所以毋庸置疑,苏荷扭曲的矛头时常指向吕氏。
苏荷甚至将自己在她亲爹上受到的侮辱都强加到沈芝幼小的心理上,“你也是一个赔钱货,赔钱货……”
她经常用手指着沈芝,嫌弃地对着吕氏喊道,“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生一个丫头片子,现在,我们得花银子给她吃、给她穿、给她用,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沈家一忍再忍,总以为局面可以扭转。
沈芝年纪虽小,胆量却不小,而且对于那些欺负她家人的人,她会恨之入骨。苏荷终于知道为什么沈芝看她的眼神那么带凶。
昨日,苏荷突然对吕氏大骂起来,“你为什么要生丫头片子?为什么要生赔钱货?你就应该去死。”边说边推搡吕氏,并对其加以暴力,让原本还能站着缓慢行走的吕氏从此只能瘫倒在床。
沈芝看到她娘被欺负了,她想都不想,直接上前狠狠推了苏荷一把,好巧不巧,苏荷的头碰到了桌子边角,因为重击太大,苏荷的头磕出大量的血,她倒在地上,然后昏迷不醒。再醒来就是现在的苏荷了。
苏荷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自己是那么狠毒?手上的李子不自主地往嘴巴里放,她轻轻咬上一口,是那般甜美,记忆却是那般令人心疼。
她没有在怪谁,或许这就是命。
她站起身,不敢让自己继续沉陷于这样不堪的记忆之中。她将今日被逐出沈家时唯一带走的包裹拿在手上,带进了房间。
‘先找件衣服,洗个澡才是真。’
苏荷将包裹扔在了小方桌上,‘咕咚’,一个小袋子从包裹里翻滚出来。她好奇地拉开袋子,里面不是石头,是钱,虽然只是几个小铜板。
苏荷纳闷了,‘这是王香给放进去的吗?’除了王香,她想不到还会有谁?
此时的沈良正在荒宅的后方,以草为床,以天为被,睁开的眼睛没敢闭上。因为是夏季,不明昆虫到处,不太入耳的叫声不断,更让他无法入睡。‘她怎么就不回自己的家呢?偏偏要跑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一个人也不害怕吗?胆子可真够大的。’
沈良察觉到醒来的苏荷跟往日的苏荷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他闭上眼睛,重温苏荷那段客气话。
荒宅里的苏荷抓着几个铜板,心里温温的感觉。‘小姑子收的包裹,最后是王香交到我手上的,那就只能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了。小姑子恨不得我饿死,又怎么会给我留钱呢?那就只能是王香了,那怎么会?不应该吧?’
苏荷望着手中几个轻铜板,淡淡一笑。
荒宅里的烛光还在跳动着,外面的沈良怕自己睡下,干脆一屁股坐起。
里面的苏荷清洗完了自己,躺在床上,因为月光太亮,她起身将烛光吹灭。外面蛙声一片。
‘明天将会是美好的一天。’
沈良这才放心地躺下,闭上双眼,至于睡没睡着那是另一回事儿。
第二天天才刚刚放亮,沈良就醒了过来,到处被咬而起的包,他似乎不在意,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被蚊虫叮咬。他起身,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004被扰清梦
沈良才走刚进家门就跟沈芝碰了面。
“大哥,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从外面回来?”沈芝揉着睡眼,明显是还没睡够,头发没有完全被扎上包包头,还留有一些散发披在肩头。
沈良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么早就起来下米做饭吗?”
沈芝小小的脑袋因为瞌睡虫的打扰而显得没那么有朝气,一小会儿后,她的双手轻轻拍着双颊,希望能赶走瞌睡虫,“大哥,你先进去吧,早饭很快就能好的,你先在里屋稍等片刻,芝儿马上就能把热腾腾的饭菜奉上。吃了早饭再上山,这样才有力气打猎。”
随后她踩着小脚丫准备去备早饭,耳边沈良低沉而好听的嗓音毫无预备地响起,“我可是好些时日未曾下厨了,芝儿怀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