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把早准备好的档案纪录拿出来,“就是这位学生,因为他上课睡觉,蒋主任曾威胁要开除他。”
其实,蒋天石威胁的是另一名学生,而且只是威胁处分而已,叶轩顺口就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了。
“蒋主任好像还没有开除学生的权力吧?虽然董事会把他的意见做为重要证据,我想可能是这位学生睡觉睡得太不像话,蒋主任才用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警告他。”
江毅山就好像一个敦厚长者,两边都说好话,这还是众人口中那个严厉而慈爱的教导部长吗?看来从八卦五剑客那处得来的情报委实不可靠。
叶轩的词语可就多得多了,先用这个方法吸引部长的注意力,再在不经意套问出想要的东西,历来是他的拿手好戏,“部长,蒋天石他是训导主任吧,除了班主任以外,就是他与学生们接触最多,这应该是一个深具耐心的工作,嗯,不可能光只是严厉,还要有爱心,视学生为儿子,亲人,去关心他们爱护他们,教导他们成长,这才是学校的真正意义。”
江毅山点点头,却对他的大段空话套话不耐烦起来:“是的,没错,蒋主任大概是这么做的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了解学生,熟悉学生,我看蒋主任一点都没做到。部长,你看看这位学生,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的,父母失业,一家人租在小平房内,还要瞻养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以及供他上学,生活状况十分糟糕,前段日子我去家访,是饱含热泪走出来的。”
叶轩说了一般,居然眼角泛红,感情流露之快令人咂舌。
“一家四口人挤在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屋,没有电视没有音响,甚至连晚上照明为了省电也只有五瓦的灯泡,里面昏暗得就像鬼屋。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仍然坚持学习,而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连续一年多了,他上课撑不住小小睡上一觉也是有的,可是蒋主任他从不体察学生疾苦,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威胁开除周安同学,良心何在,天理何在?”
叶轩一番话说下去,神色激动,抓紧拳头,声情并茂,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当学演说家的潜质。
多年浸淫在围棋之中,外事不萦于心的江毅山流下了冷汗,“这,我会跟蒋主任提起这件事,让他多加注意的。”
话虽如此,江毅山就更加对叶轩看重几分,心中暗道:居然为了一名学生而质疑训导主任,好老师啊,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这位同学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一直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可是因为蒋主任这句话,他一蹶不振,产生严重的自卑感,已经对学校有了深深的惧意,这样下去,期中考试怎么办?唉,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叶轩抱着头,陷入“自责”之中。
“咳慢慢来,不要紧的”江毅山实在无话可说了。
“我还有个问题。”演戏天才叶轩从沉痛中醒过来,说:“我们班级好几个同学家里都很穷,当时学校为什么会招收他,在我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一间贵族学校吧?”
“其实说是贵族学生也无不可,但却不是很完全。每个学年为了给社会上一个良好的印象,都会招收一些品学兼优但是家庭贫困的学生,向他提供奖学金做为资助。据我所知,因为上个学期二年六班的表现实在太差,几位联合起来向董事会提议惩罚你们班的学生,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取消所有特招学生的奖学金。当然,入校后他们的成绩比在初中时大幅下滑了许多也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