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薛伟林满脸通红,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因为在最后一次捐助的路上,张老师遭遇了车祸!我们看到那些信封才知道的!”
说完,薛伟林不理会叶轩,径直跑了出去,眼角似乎还有淡淡的泪花。
叶轩顿时大惊,“哇靠啊,这小鬼好像哭了...”
不过,叶轩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既然知道了这个老师的名字,那么想要调查起来就容易的多。
于是,他立马打电话给王君辉,从他那里调集到了张满门老师的资料。
张满门,早在几十年前就前参与育德高中的建校工作,成为开校元老一直工作至今。家庭住址搬迁过两次,妻子早丧,膝下无子女。每天早上骑着脚踏车半个小时来到学校,除节假日和下雨,下冰雹以外,几十年来从不间断。生活简朴,很少有额外的开销,同事们周末的聚会从不参加。
曾经有个学生作文提过他,说有一次新年,同学们凑了一笔钱买了礼物在拜访他,结果被婉拒了。
叶轩看到这里顿是毛骨悚然,妈的,老子在育德高中这种学校,能得到学生一起去拜访的老师,一定级了不起!他娘的老子干了一个多月两个月,去家访过多次,还没一个学生提礼物去找老子拜谢呢!
可以推想而出,一个生性古板却对学生满含慈爱的老师,在这个年代是多么稀少可贵,他可能在大声训斥一个捣蛋的学生之后,再邀请他到家里一起吃饭,可能在罚一位学生抄写十遍课文之后再和他促膝长谈人生的理想。在现一位学生考试作弊时不动声色的为他掩饰,然后等考试结束才批语他的过错。
一想到这些,叶轩就顿感脸红。到目前为止,他教育学生的方式大多以恐吓为主,虽然取得了一些效果,可是真想让这些学生归心,就比较麻烦。
“额,收心...”叶轩喃喃了一声,顿时眼里一亮,心情大好,在酒吧门口跟小妹磨叽了好几句,才结账走人。
第二天,叶轩找了一本学生纪律纪律,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揣在怀里上了三楼,摸到教导部部长办公室,敲敲门口得到许可之后推门而入。
教导部部长叫做江毅山,是董事会的成员,由于年纪偏大,退居学校二线。
办公室的布局和蒋天薇那间差不多,不过两人的装饰风格略有不同,宫雪琳的简约明快,而江毅山的比较陈旧,一张大书桌,两张大靠椅,墙壁两边都是柜子,分成一个小小栅格,贴上标签,里面装满了十七年来所有的学生档案要。柜子是用杉木制作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木质的色泽也不再鲜艳,而是变成深棕色,显然它已经有了一定的历史。
唯一能显示出主人个性的是,窗子边一处空白的墙壁边上钉了一张边角破裂的泛黄棋谱,下面用毛笔写着“料柯局”三个篆字。
早晨的阳光温暖舒适,透地窗子把室内照得十分亮堂,跃动的光线中还可以看得浮的细尘。这是整栋办公楼里唯一一间在天花板装有电风扇,用电热壶烧开水的办公室,不是说它有多特权,别的办公室早已装上更为先进的冷暖空调和饮水机,同样的,也没有沙和地毯,更没有挂着名家油画。与奢华的校长,办公室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书桌后的大靠椅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个戴老花镜的人舒服的坐在上面晃动,手里拿着一本漫画读物,他的脸上还没什么皱纹,可是头已经开始花白了,在国际上说五十三岁还能算是正当壮年,年富力强。可是看看这老家伙,从阅读中寻找到愉悦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老人才有的疲惫之意。
“江部长,你好,我叫叶轩,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
江毅山摘下老花镜问道:“叶老师是吧,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任教二年六班,可是辛苦你了。”
江毅山非常少出席班主任大会和学校各种会议,属于完全窝在办公室里的主儿。不过,他的老部下蒋天石是叶轩的死对头,对于这个名字,其实早就算得上如雷贯耳了。从叶轩的暴力,到教育无方,目无领导,每一项缺点都被蒋天石夸大十倍在教导部同事之间讲述,他的名声已臭得不能再臭。
叶轩才任职一个多月,平时与别的同事交流得少,这些话也没人专程去找叶轩求证。 江毅山即使不听信谣言,日子久了,耳根子软,对叶轩也绝无好印象了。
可是,真正会面,才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先从穿着方面来说,一件面料和式样都很旧的夹克,裤子的折痕很多,皮鞋沾满灰尘,似乎从买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擦过,当得起朴实无华四个字,守门大叔穿得比他还要气派得多,只有二三十岁年纪,能做到这么不注重外表,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