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或者说,她从未将那个地方当过自己家,对于她来说,那只是要参加晚宴的地方,完了还要回来呢。
当然,也是和叶大少一起回来,谁让她和叶大少住门对门呢?以她那负数的情商也不会想到和叶大少同进同出,在旁人眼里又‘同住’是多么暧昧的一件事了。
造型师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惋惜地感叹,“啧啧啧,我都没见过你这么不修边幅的女人。”说着兰花指朝方若尔的脸妩媚的一甩:“你还是个女人吗?”
方若尔吃惊地睁大了水眸望着他:“难道你是?”
造型师:……
他受伤地缩回自己漂亮的兰花指,跺了下脚:“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人类的性别分三种了!”
这话只要是现代人基本上人人都懂,偏偏方若尔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会做实验’的书呆子,只见她一脸了然地地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眼前美丽妖娆的男子一番,点头道:“我懂。”
造型师被她眼神看的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懂什么?”
方若尔:“男人,女人,人妖呀。”
造型师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气的掐着兰花指指着她的脸手直抖,用力跺了跺脚,朝叶慎之娇声道:“叶大少~~~这活儿没法儿干啦~~~~”
方若尔完全是从人体生理学的角度实事求是的说这个问题,一点都没有羞辱他的意思,见他如此反应,知道自己回答错误,心想难道自己记错了?不应该啊。
她十分真诚地求教:“难道不是?”
造型师见她认错态度还算可以,况且他也知道她的大名,年纪轻轻就是享誉国内外的著名物理学家和光学家,知道学物理的人脑回路和正常都不同,不过还是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是男人,女人,博士后~~~~~~”
那个后字简直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方若尔不解,求教道:“为什么?”
“为 什么?看你就明白啦!”造型师气哼哼地说:“素面朝天、不做保养、平底鞋。”他嫌弃地拎起一缕她散落在背上的黑发:“还有你这发型,几百年都没剪过了吧? 真是白瞎了你这一张好脸和这么好的头发,都不知道保养!别以为你天生丽质难自弃,女人~~~都要是要靠保养滴~~~~”
他一边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做按摩,一边扭动着身体看着镜中的她说教,“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加上衣着和气质,再普通的女人经过我的手打造,不说天仙,我也能给她整出十分来!”
说这话时,他那张美丽动人的小脸可骄傲了。
这确实头一次有人给她上这样的课,对什么都好奇的她,听得津津有味,眸光烁烁地盯着他。
造型师被她这闪闪发光的小眼神看的更有说教的兴致了,再以她为例说:“你看看你,别说普通人,就是美女当中,你这长相都是上佳的,可偏偏你自己毫无所觉,居然用这么难看的刘海将整个额头都挡住了,还有你这发型。”他突然惊呼一声:“天哪,你居然连耳洞都没有!”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你就泯然于众人了!像你这样脸就差被上帝亲过的都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说说,其它那些博士、博士后是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了?”
方若尔被说服了,连连点头:“有点道理。”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过去从未在意过的脸,自语道:“想不到我还是个人妖。”
一旁正在看财经杂志的叶慎之听到这句话,喝着红茶顿时呛的差点喷了出来,怒道:“你胡说什么?”
她要是人妖,他不是看上了人妖?亏她说的出来。
方若尔却没有出声,而是怔愣地抚着脸上那道淡的不注意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的伤疤。
这道疤痕当时有五六寸长,几乎划开了她半边脸,只是中间伤口较深,开头和末尾的地方伤口稍浅,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中间淡淡的一点,就如同那些曾经深刻到刻骨铭心深入骨髓镌入灵魂的记忆,此刻也淡的如同脸上这道已经看不出来的疤痕一样,不痛不痒。
只是疤痕依旧是疤痕,若细细摩挲,它依然是在的,只是被掩盖在了光滑细腻的皮肤里面而已。
那时她都不觉得的痛呢,满心满眼里都是那捅过来的西瓜刀,都是漫天血红,或许,她已经恐惧到忘记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