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宁几天下来也没了办法,工作上事情又多,刚开始还能变着法儿的开解他,后来索性不管了,让他自己琢磨去。
他知道徐稷对澄澄的感情太深。
头两年的时候宁珊忙蛋糕店,路鹤宁也上班,还是小肉团子的澄澄多半时间都被丢在了徐稷手里。徐稷请了个阿姨过来,自己又笨拙地学着当奶爸,给孩子换尿布,后来又扶着孩子走路。后来澄澄第一次说出完整的句子,自己蹒跚迈出的第一步,跑起来的第一个圈儿,几乎都是徐稷在一旁陪着。
后来他看着小肉团子抽枝长条变成了小姑娘,又有了新爸爸,只是也许是习惯使然,在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上,他总是格外紧张。
澄澄小儿肺炎的他还跟着半夜去医院,后来病房里面坐着孩子她亲妈后爸,外面总杵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徐叔叔。徐叔叔不光自己急眼,还拉着那个路鹤宁一块急。路鹤宁在外面出差,徐稷隔三差五打电话,要么觉得医生今天心情不好,要么觉得小孩挂的水太凉,那个小热水袋不够使。
路鹤宁每到这时候就叹气,心想孩子爹妈都在那呢,你干啥瞎着急。可是这话又不能说,说了徐稷没话回,跟自己憋着嗷嗷上火,满嘴起燎泡。
为此路鹤宁还问过他:“徐稷,要不咱也要个孩子?”
徐稷问:“怎么要?”
路鹤宁说:“……这个应该有办法,我同事的表哥跟我们一样情况,做的试管。”其实是路鹤宁客户的同事的表哥,总之关系七绕八绕,也不知道是传言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徐稷当时很兴奋,问:“真的吗?能行吗?”
说完又搓手来回走了一整天,大晚上自己琢磨地睡不着觉,第二天看路鹤宁一醒,又立马问道:“那个是在哪做?孩子在试管里带多久?有妈妈吗?多少钱?”
路鹤宁原本不过试探性的一问,看他这样,这才起了心思。后来拐弯抹角找到了那个客户的同事的表哥。
只是刚找上联系方式要跟人面谈,徐稷那边不知道又怎么变了卦。
路鹤宁问他:“我先问下基本的吧,如果对方方便的话你再过来,我们一块见见?”
徐稷那边犹犹豫豫,却忽然道:“要不就算了吧。”
路鹤宁愣了愣,问他:“什么算了吧?”
徐稷道:“孩子,我不想要了。你别去了。”。
路鹤宁再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左右就是一句不想要了,不让他去了。
路鹤宁其实对孩子一直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当初起意不过是为了徐稷,后来这番折腾,他找了不少人,跑了不少地,全是为了满足徐稷的那点小心愿。谁知道临了临了,当事人却突然来了一句不想要了。
路鹤宁有些憋气,也不再说什么,只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
之后他在那边呆了两天,跟徐稷沟通了四五遍,他甚至能明显从徐稷的口气里听出难过和不舍,偏偏徐稷非一口咬死了就是不要。又催他早点回去,说澄澄想舅舅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又不舍得冲徐稷发货,干脆从此再也不提这一茬了。
后来徐稷再对澄澄好,他只当徐稷跟澄澄投缘。
——
宁珊搬家的日期越来越近。
她和她丈夫有一笔不大不小的存款,于是商量着在省会买了一套学区房,主要方便孩子上学。那边房子不大,二手房里家电家具也齐全,初期凑合住着没问题。她丈夫过去办了澄澄的转学事宜,也十分顺利,就等着她处理好蛋糕店的事情带孩子过去了。
宁珊的蛋糕店其实没什么麻烦,她和李军按资入股,之前她在店里干活,拿的是工资+年底利润分红。如今她不在店里,不拿工资就是了。谁知道宁珊这次拧巴了一回,白放着每年的分红不要,非要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