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杨阿姨回老家了,陈经理刚接到她电话,一时抓瞎找不到人过来打扫,所以先让我收拾下。”路鹤宁简单复述了事情始末,末了道:“我收拾差不多了,就差卧室了,还继续吗?”
徐稷点点头,起身让开了地方。他看着路鹤宁在卧室门口摘掉手套和围裙后,先把地上的衣服收起来,随后又把他狗窝似的大床铺设平整,像是酒店里一样。
路鹤宁做事麻利,收拾完卧室后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徐稷不自觉的跟出来,显示看到客厅已经被人打扫的纤尘不染,又看到厨房回到了之前整洁的模样,刀具归置在刀架上,碗筷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规规矩矩的排列。
路鹤宁却总有种被人监视着干活的感觉,他把衣服堆里的内裤熟练的挑出来,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篓里,又把剩下的塞进去,按下开关,扭头对徐稷说道:“还有事吗?我洗完衣服就走,干的好坏就先这样将就下吧,明天陈经理就给你找道新的钟点工了。”
徐稷点点头,却道:“你收拾的很好,哦不,是太好了。”
路鹤宁扫他一眼,冷不防他若有所思道:“杨阿姨来的时候,不收拾厨房,她只洗碗。卧室她也不会进,衣服我是堆一块,然后一周叫一次洗衣工……”
他说道这顿了下,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抬眼看着路鹤宁,探究道:“内裤你挑出来……是一直手洗的吗?”
第18章
路鹤宁以为自己的说辞还算合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杨阿姨的干活习惯和自己差了这么多。而且,他突然意识道徐稷用的是“一直”……
“什么意思?”路鹤宁假装没听清,扭头看了洗衣机一眼,才回过脸来看着他问:“刚刚没听清楚你问什么。”
“我说,你是一直手洗内裤的吗?”徐稷看着他,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突然不干了,又换了杨阿姨来?”
路鹤宁:“……”
路鹤宁之前没有干家政的经验,第一次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收拾了,当然秉承着更快更高更强的原则,他打扫出来的效果堪比年底100块钱一小时的保洁工。徐稷刚开始对周谦生说的请钟点工这事挺反感,总觉得没事放个陌生人去自己家里,跟把自个家开放成公共场所似的。尤其是周谦生是当着徐老太的面提这个,徐稷更是不爽,于是他当面敷衍的答应了,心里却盘算着过两天就找借口把人辞了。
然而这位钟点工来了没几天,徐稷就改主意了——他没想到对方干活这么仔细,简直不能让他更省心了。自己每天只管着作天作地就行,反正瞎倒腾完了晚上就有人来给收拾锅碗瓢盆。衣服也是想换就换想脱就脱,内裤也有人定时给洗给晒。
徐稷改了主意后还跟钟杰提过,说自己家的保姆阿姨如何细心细致,就差手把手教给他怎么做饭了。钟杰当时笑笑,挑眉道:“你以为呢,她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干的当然专业。”又给他科普道:“你们那种住宅,还需要自己请保姆。像我和谦生住的这种公寓,都是有管家式服务的,每天准时收拾卫生,更换床单被罩,衣服也是每天要来收去洗衣房,该湿洗的他们给洗,该干洗的他们负责送洗衣店。”
徐稷恍然大悟,忽然好奇这种程度的服务每个月给多少合适。于是问他:“那你们给他们多少钱?”
钟杰道:“我们?我们不管,都是在物业费里的。”他们的物业费在江城算是最贵的,每平米九元,钟杰住的是七十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的物业费大概六百多。
徐稷在心里暗暗合计,发现自己给的价钱并不算低,心里不觉踏实下来。谁知道他刚适应了没多久,这位钟点工就辞职不干了,再换人,干的活儿和之前的那位竟然差一大截。比如厨房只给洗碗,地面只是草草拖一遍,卧室的衣服她只会把地上的捡起来,叠一叠给放衣柜——至于他满地乱扔的内裤,这位杨阿姨也给他放到了衣柜里,和干净的衬衣不干净的袜子塞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