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震惊的看着此时的魏彤,那个无数次以泪洗面,崩溃嚎哭的女人,似乎一夜之间换了个模样。满脸都透着季飞陌生的坚毅和倔强。
直到扶着魏彤回到车里,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车里沉寂的吓人,杨庆生也没说话,只是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俩人。魏彤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灵堂,看着络绎不绝的穿着深色衣服进进出出的各色人,半响,才咬唇说出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
“我们走吧。”魏彤轻声说,“老杨,遗产的事情拜托你了。该拿的,一分都不要少。”
得知季天远和安淑云的奸情时,魏彤是忍耐的。
季天远和季老太太欺压她的时候,魏彤是怯懦的。
便是最后的离婚,以及后来面对季天远的各种纠缠,魏彤都是能躲则躲,能让则让。
这是一个善良到软弱的女人,屡屡遭人欺负不知反抗。然而在今天双亲的葬礼上,她却作出了最不合规矩,最让人吃惊的事情。
魏彤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正是快中午的时候,越往市区走,燃放烟花举办婚礼的地方便越多。她的身上是一身黑色的旧西装,老式的口袋上还别着一朵纸扎的白花。
那是她对死者唯一的尊敬。
否则,她怎么对得起,他们心底的冷漠。又怎么对得起,当年在自己遭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们不仅不追查施暴者,反而以自己失贞为由,赶自己出家门呢?
二十年前,嫁给季天远,是魏家的安排。而所谓的自己为了嫁给季天远不惜和家里人决裂,也不过是那二老编的一块遮羞布。二老遮了自己的羞,然后把当时脆弱崩溃的她,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很多事情,说着说着也就成真的了。
她成了不孝不洁之人,而她原本以为,这一切是父母太在乎她的结果。谁知道并不是这样。
她被奸|污过,她是耻辱,她脏,她使魏家蒙羞……这些标签,从亲生母亲的嘴里,转移到了季老太太的嘴里,前后煎熬了她近二十年。
终于,终于,她们都走了,彻底的走了。
魏彤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忽然就哭了起来。
——
裴征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季飞正在给魏彤熬粥。这几天魏彤的表现让人担心,杨庆生中午送他们回来后并没有走,找着话题和魏彤聊天。魏彤的话虽然很少,却多少能给个回应了。
季飞躲进厨房,接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方便吗?”裴征的声音比较低,还有些哑,似乎是感冒了。
季飞说,“方便。怎么了?”
“这边的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但是……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杜文查了后,说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什么消息?”
“当年的犯案者,是魏杉的母亲安排的。”裴征顿了一下,“这人你也认识。”
第80章
裴征说出那个人名字的时候,季飞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停了几下。
季天远……
是季天远?!
“小飞?”裴征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
“……在”
“别想太多,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裴征说,“温伯父那边的财产继承不是很顺利,你妈这边恐怕也会遇到阻力。这件事如果被他们拿出来做文章。你先心里有数,控制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