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刚的妹妹,出嫁后过的不舒心,带着女儿魏杉回了魏家。
魏杉是魏彤的表姐,后来又招赘了个丈夫,生下了两个孩子继续姓魏。魏彤被赶出家门,魏彤的弟弟又是个傻子,所以上一辈中,只剩下了一个魏杉。
“是,当年杜文把温伯父的身份告诉了她。之后,明伦就出了事情。”裴征说,“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明伦的那次事情并不是偶然。是魏杉想要陷害温伯父不成,转而找到了明伦的把柄。只不过后来唐铭误打误撞的插了一手,她最终没能如愿罢了。”
监狱里的情形,光想想就知道其可怕之处。若不是魏杉做这些不敢明目张胆,若不是唐家在a市的势力滔天,温明伦最终能否从监狱里囫囵个出来,都是两说。
季飞身上一寒,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候应该是半夜了,酒店的隔壁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叫喊声。这酒店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错了,这会儿房间里乍一沉默,那点模糊的声音听起来便格外的尴尬。
季飞摸了摸脸,摸起来一条浴巾裹在了身上,然后光着脚走了下去。
裴征也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披上了一件衬衣,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起往外看。
这个夜晚,他要说的东西太多,而季飞过去的十八年里,所遭受的最大的挫折,不过是安念抢了他的东西,或者季天远欺骗了他们母子的感情之类。
这些家长里短的纠葛,放在那些动辄生死的阴谋前面,简直不堪一提。
“你这些年,过的开心吗?”季飞沉沉的看着窗外半天,忽然问道。
窗外漆黑一片,头顶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他突然想起,安念参加决赛的那天晚上,身后的男人驱车好远到了潜龙湾,就为了让他看看浩渺的星空。
裴征在他身后,探究的看了过来。
季飞忽然又摇了摇头,转口说道:“温哥当年遇到麻烦,杜文是知情的吧。然而他放任这一切的发展,是不是为了让杜叔叔和温伯父,心里有个预警?”
季飞身形未动,轻轻吁了一口气,“你说的蛇吞象计划,应该是让温伯父认祖归宗吧,这样他必然会成为艾维集团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而杜叔叔作为他最重要的人,必定会相伴左右。届时的杜家和夜组织,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借艾维集团慢慢洗白。这就是杜文的计划。只是最初的时候,必定遭受过杜沉浮的拒绝,所以他才会任由魏杉为所欲为,让杜叔叔知道,逃避,并不安全。”
裴征完全没有想到,季飞在这短短的几息之间,竟能把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是。”
“这次杜叔叔出事,是魏家所为,杜文顺水推舟?”
“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季飞忽然问,“事发之前还是……”
“你告诉我之后。”裴征微微皱眉,然而也知道季飞想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杜文顺水推舟,并没有想到魏家会真的有做掉杜沉浮的胆子。那天你说了之后,我觉得不对劲,所以去找的杜文。”现在的魏杉为了熄杜文的怒火正自顾不暇,所以魏刚转让股份给温自知的事情,也出奇的顺利。
——
“会长……”季飞微微低了低头,“这些年,你过的开心吗?”
这是季飞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只是这次,季飞并没有等他反应。
“夜组织五毒俱全,杜文这个老大,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条人命,这么多年耿耿于怀。你和他之间,是交易了什么吧?”
有什么交易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只是……
季飞一直看着窗外,他并不想回头,确切的说,是不敢。
裴征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才八九岁,那时候还是个哭鼻子的小男孩而已。这些年家里有裴父一蹶不振,外面有莫洪钧处处为难,他甚至难以想象,裴征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更何况,即便是夏南这样的独生子,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接手一部分业务开始锻炼。而裴征在大一的时候,却已经开始收购艾维集团的股份了。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如果不是极其幸运,便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常人想象不到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