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穿着浅色长衣长裤,搂着季飞的腰,无比顺从的回答,“听你的。”
俩人抱了一会儿,说着没营养的对话。然后裴征才抓着季飞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内,让他许愿。
“我刚刚许完了。”季飞笑,“我想来年涨点工资,买个大房子,身边的人身体都健康……”季飞的愿望太多,虽不是大事,也琐琐碎碎的说了十几件。他没想过这个年这样就过来了,如果说之前他心中还有微微的忐忑,现在却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隔断了过去一样,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全新的。
——
纯粹吃喝玩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季飞和裴征临走的时候,裴父把季飞喊到了屋里,给了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刚如铁画,媚若银钩。季飞怔忪之间,裴父笑着开口,“这是魏舒雪的联系方式,也许你能用得到。”
季飞感激的冲裴父笑笑,要鞠躬的时候,却被一只漂亮的手挡住了。
“不用,等我承认你的时候,你们俩一起来磕头吧。”
裴征把脸如中烧的季飞拉上车,后者还没反应过来。
“叔叔那是什么意思?”
裴征熟练的倒车,然后冲站在门口的裴父摆了摆手。男人脚下的布偶猫也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过来,一人一猫,靠着门框的样子有些孤独。
“没什么。”裴征缓缓扭过头,“我们好好的就行。”
而当车子彻底开出了院门的时候,靠着门框的裴父,忽然嗓子一阵发痒,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坐在车里的季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猛的拉住了裴征。
“等等,停车。”
裴征愣了一下,把车靠边停下。
“我这次跟你过来,都没带什么礼物。”季飞开始有些紧张慌乱的在身上乱摸,“哎,我是不是挺没礼数的啊……你爸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抠门…唉亏我妈还嘱咐了我一遍,我这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呢,你等等,等我找找啊。”
季飞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裴征知道父亲的那句话,等于半挑明了他们俩的关系。这叫季飞有些反应不及。而父亲的态度,也已经是一个家长能作出的最宽容的态度了。
裴父没有为难季飞,也没有为难他。这叫他感激,也叫他更加愧疚。因为他知道自己利用的,是父亲这些年对他的亏欠。他吃准了父亲不舍得责怪他,也不舍得因为季飞让父子俩生出嫌隙,所以他才明里暗里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坚定却也伤人。
季飞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额头上都冒汗了,最后把手停在了脖子上的平安扣上。
裴征按住他的肩膀,季飞忙摇头止住了他。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季飞把脖子上墨绿通透的平安扣摘下来,着急的说。
“就送这个吧,值几个钱,算我表个诚意吧。”
这个平安扣是他重生后跟着他到这边来的唯一一件东西。上次他去给裴征买袖扣的时候,那边专柜的经理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那对袖扣花了三万多,而专柜的经理却指着他的平安扣说,这一枚玉扣,应该至少顶那对袖扣的十倍。专柜经理之前开玉器店的,当时甚至想要买下来。
季飞知道这块平安扣不普通,这也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他带走了人家的儿子,总觉得亏欠的太多还不上。
“这是你贴身带的,不行。”裴征脸上一冷,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行!”季飞忘了这一茬,一听这个不行,有些着急,“那我送什么啊!”
“不用,有我呢。”裴征伸手帮他把平安扣又带回去,“你还是个学生,这时候送了东西他也会以为是花的你家里的钱。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季飞闷闷还想说什么,被裴征虚抱着,轻轻拍了下后背。“别怕,来日方长。”
等裴征开车上了高速,季飞才慢慢的缓了过来。回程的路上车还不算多,小镇离着a市也不算远。季飞第二天上班,俩人在公寓里吃了午饭,裴征又开车把他送到了l市才回去。
季飞回到l市先和魏彤说了一声。过年的时候母子俩每天定点通电话,魏彤小声的跟季飞说他们每天都去了哪里,玩了什么。杨庆生是个很妥帖的男人,带魏彤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带着她去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