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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枫礼貌地拜谢了老医生,回来之后在能活着和大不了受点罪忍着之间掂量了一下,几乎没有经历什么挣扎,就把梁晋接回了家。
和梁晋一同回家的还有几盒止痛药以及老医生送给他的一把半枝莲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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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晋隐隐感觉到徐青枫哪里变了。
虽然这些变化极其细微,但是他毕竟和徐青枫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感觉自然要格外敏感。
比如徐青枫平时的有些动作会变的奇怪,有次梁晋看到他要进洗手间,结果五六秒之后,徐青枫的手还落在洗手间的门把手上,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梁晋诧异,要开口问他的时候,徐青枫却又恢复了自然状态。
他自然不知道徐青枫当时是突然背痛,那一瞬间胳膊几乎都要僵住了。
洗手间的门关上之后,外面的人松了口气,里面人却已经是满头大汗。
又比如徐青枫经常在饭后自己进厨房忙一会儿,有时候是去切水果,有时候是去煮杯咖啡。又或者他偶尔会到阳台上接打电话,他们的阳台是没有封闭的,冬天的时候格外冷。有次梁晋想喊他进来打,一推门才发现阳台的门反锁了。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又和以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俩人一起做那道工序复杂的银耳素烩,徐青枫负责把银耳洗净撕成小朵,梁晋则在一边把发菜卷成小球。
一旁的大海碗里泡着红的萝卜,绿的青笋,白的鲜蘑,不远处的蒸锅咕嘟咕嘟的开了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俩人挤在不大的厨房里,转个身就会不小心碰到,这时候徐青枫会使坏把他挤到梳理台的夹角那里佯装逼供。
“说,你是谁?”
梁晋哈哈哈笑。
徐青枫嘴角也往上扬,只是眼睛故意睁得老大,伸手要挠他。
梁晋忙投降,哎吆着讨饶:“我是梁晋啊。”
蒸锅腾腾的热气往上越飘越多。逐渐氤氲了彼此的面孔。
“梁晋是谁?”
“梁晋是徐青枫的……”梁晋顿了下,小声而快速的说:“……老婆。”
“徐青枫是谁?”
“哎吆你烦不烦人啊,哈哈哈哈哈哈”梁晋笑着笑着胆子变大,大声喊:“徐青枫是梁晋的老公!”
这样的肉麻话以前梁晋从未说过,他没有机会,也没什么合适的气氛。这次说出来却又无比的自然,徐青枫微微笑着,凑过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他们吃完饭后又会头挤着头的看着那盆撒上半枝莲种子的白瓷花盆。
梁晋眨着眼问:“嗯,这个真会开花吗?”
徐青枫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灯光底下他眉眼深邃温柔,薄唇轻启道:“会的。”他转过头去,看着花盆里黑黢黢的营养土问:“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回家的时候,走的那条路吗?”
梁晋很快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徐青枫说:“那条道有一小段开的花很好看,还记得吗?有红的粉色白的,一片一片的。”
那时候俩个小男孩也忍不住被那成片的星星点点的鲜花吸引,豆芽似的叶子,红粉黄白开满一地的花朵。黑色的比米粒还小的种子,扒出来一洒,明年又是一片。
梁晋恍然大悟,有些激动的喊:“啊,我知道,矮矮的!”
“对,”徐青枫笑着,指着眼前的花盆说:“这里面种的就是它。明年开春,就能开花了。”
“啊,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