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楼看他这样笑了笑,拍了拍衣服,朝大门走出两步,又忽然停下脚转过身说:“关豫,咱俩本来是分手了,是吧。”
“……是,”关豫问:“怎么了?”
“其实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这种和前任联系的事情,在我个人眼里,这种事情是相当不道德不美好的,”陈楼挫了挫牙,有些为难道:“你今天找我来,如果不是看在嘉嘉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来的。”
关豫有些懵,的确是他先找的陈楼,手机号也是从吴嘉嘉哪里要的,可是他明明觉得自己说“你过来,我按一小时一百给你付费”的时候,陈楼挺激动啊?
陈楼面色严肃的看着他。
关豫看他半晌,表态道:“放心,我尽量不会联系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陈楼拍了拍手,最后语重心长道:“可是万一呢,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是到时候反悔总是骚扰我,你说到时候怎么办?”
关豫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要说什么吧,”关豫道:“大不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行!”
陈楼啪的一拍手,掏出手机道:“保险起见,我先录个音。”
第7章
老祖宗说过,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陈楼从小到大什么名人名言都没放心里,唯独记准了这句话。原本他巴不得里关豫远点,一个人眼不瞎腿不瘸能摔在坑里已经足够让人笑话,他可没有心思去摔第二次。
更何况这个“坑”也有挪窝的意思。
可是客观来讲,他又很难和关豫做到真正的没有交集。
岑正和吴嘉嘉势必是要修成正果的。而岑正又是关豫正儿八经的发小,俩人一个院里出生,之后同小学同中学同大学。岑正比关豫大一岁,干什么时候都护犊子,拿着关豫比关豫的亲哥都要好。
而吴嘉嘉虽然和陈楼才认识两三年,却也是陈楼为数不多的铁“哥们”。
除此之外这俩人也都知道陈楼和关豫的性向,如今想来那晚的酒席上恐怕多少有些猫腻,要不然一提关豫的名字,吴嘉嘉的眼里都能放光?
陈楼接到关豫求助电话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层,见吴嘉嘉在对面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于是他顺水推舟的提了要求。现在真拿了钱往回走,陈楼又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句话。
——总不能和钱过不去。
如果关豫的情况真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的话,那恐怕以后俩人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的是,他以此准备给自己创收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关豫的家境相当不错,陈楼虽然没刻意了解过,却也知道在关豫出柜之前,他哥来学校接他开的是保时捷。只不过是略显低调的红色玛卡。当时陈楼并不认识Porsche的字母,他当时只看了一眼车屁股,对好车的认识还仅止于奔驰宝马一众。而且在他的奇怪审美中,红色车子,尤其是关豫他哥开的这种车身裹着泥带着灰的红色车,是最土的。
他这么想,也就大大咧咧和关豫说了。当时关豫从学校背着包往外走,听这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竟说:“我也觉得,那下次让他换个车。”
然后下次他哥果然换了辆黑色奔驰。
陈楼曾给关豫贴过没心没肺的标签,甚至多少有些好奇他这样的人是怎么样长大的——关豫有钱的时候不会刻意低调,也从不到处张扬,仿佛一切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而到了他被关家扫地出门和陈楼一起过穷日子时,却也同样的来啥吃啥,所有的银行卡都放在陈楼那里问也不问。
陈楼面对自己的贫穷时也有这么坦然淡定的一面,然而他也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关豫出柜的时候他们都正值毕业,俩人都没找到好工作,双重打击之下颇有些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然而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有任何争吵,甚至每天过的有滋有味,数着钢镚儿坐公交车的时候都能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