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请问你们是哪一路……”老马询问。
“全部扣押起来!”傅辰低喝道,也不与他们说什么道理了,能用拳头的解决的,他就不想浪费口舌,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天他做定这个恶人了。
“等等,你可有官府批文,随便抓我们这些百姓,若是被衙门的人知道了……”村长老马等人已经被人二话不说绑了起来,他们挣扎不休,但傅辰带来的人个个都有武功底子,又岂是他们能挣脱的。
“衙门?呵呵……”傅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老马觉得有古怪,左右一看,发现正在绑自己的人居然是衙门的一个捕快,只是今日是便服,作为村长,他还是见过几个小官的,再就着火光注意周遭的人,居然有一大半都是衙门的人,而原本那群“保护”他们的人早已不知踪影。
聿州的知州原本是李變天的人,最近几日得到傅辰的暗令才让人除掉。要不是现在切断了李皇派在西北的五十八条暗线,又知悉扉卿等人的踪迹,傅辰也不会让自己的人浮出水面,如今上任的知县正是五年前的探花,名为谭息,父亲是位寒窗苦读近五十年都没有中的老秀才,临到死也希望儿子能够成为进士。谭息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的,老父亲希望他能有出息。
薛睿在薛家原本的人脉基础上又扩大了几倍后,并不满足于此,想要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们站在自己这一方与重新培养新人相比可就难度高多了,他行事上贯彻前者,暗中扶持后者。在谭息还不是探花的时候就与薛睿结识了,薛睿与正在饮酒的谭息为一首词的词牌争论,从口舌之争慢慢演变为惺惺相惜,被引为知己,在即将举行会试的时候,谭息收到老家的信,说是老夫人重病,想看儿子最后一眼。
但那时候会试就在半月后,来回从路程上根本来不及,薛睿自告奋勇带着医师前往他的老家,将老人家的病治好,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绝症,不过是没有好的大夫,又没有银子问诊,拖得久了才严重,待病情得以控制就带着老人家一起来到京城。
会试结束出来的谭息看到自己兄弟薛睿和老母亲一同守候在门外,这份兄弟情义让谭息将薛睿引为生死兄弟。
而后也证明了薛相的眼光,谭息是个有状元之才的人,而像这样的人脉在傅辰都为之震惊的情况下,却是在五年中数不胜数,这也许才是薛睿最令人胆寒的能力,他能认识下至三教九流,上至皇室贵族,都有一套他认为最适合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他推心置腹,而这只是诡诈之才的一部分能力罢了。
当年的状元和榜眼分别是左右相的人,是内定的,能获得探花已是不易。五年后,确保哪怕身份被追查也于事无补的傅辰才开始动手,清理聿州等州县属于李變天派系的人。
谭息在礼部上任了五年,现在才被调派到聿州。
老马看到了被挑开的门帘后面一张前不久刚刚见过的脸,那是从京城调来的新知县谭息!
他居然与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坐同一辆马车过来!
难怪他刚才说要告他的时候,这个男人那么有恃无恐!
傅辰在薛睿的搀扶下,来到满是焦味的火堆前,踩到上方,开始为傅月松绑。
傅月警惕看向这个有点面熟又似乎完全陌生的高大男人,还有点畏惧,到底这个男人出现的时机太诡谲,又带着那么一群不好惹的人。从村长他们的模样来看男人显然也不是这些年控制村落的幕后之人,他轻轻为自己松绑,动作很小心,看着他在碰到她手上伤口引起她抽气的时候露出疼惜表情时,她感觉越来越古怪,难道他们认识?
傅辰抱起自家大姐,他以为只要家人活着就行,现在得到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姐姐,他可以更早一些的,不顾一切的把大姐从这里带出来,但也只是从大局上考虑利弊而已,他和李變天有什么区别?
而后他发现哪怕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一样的决断。
如果能在扉卿人马的关注下,还被他们救走,至少也会引起应红銮等人的注意,就像泰常山一样,那反而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对姐姐来说更加危险,而若是进而影响到他在西北的暗线,那就毁了他这些年的根基。
这些人随着自己出生入死,难道要因为自己姐姐而毁了这些人?
他只不过做了最正确的选择罢了,然后用最理智的方式安慰自己这是正确的,傅辰自嘲的想,他不过是个卑鄙的胆小鬼。
“我应该早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