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卿的嘴角微微扬起,“果然如此。”
从刚才说了一句,就一直沉默的阿一忽然开口道:“我记得应红銮向主公报告过,她的住处有一个密道,密道的出口就是一个洞口。”
傅辰背上浮上一层冷汗,不会那么巧吧!
这边,邵华池带着人走向洞穴深处,所经过的路上,时不时有石头松动,掉落下来,显然这是个并不牢固的洞穴,甚至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每个人都很安静,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这座洞穴,哪怕是受了重伤的人,也尽可能在同伴的搀扶下走着,越走越暗,哪怕是火把也只能照到方寸的位置,最糟糕的是洞穴越走越窄小,当遇到两个只有一个人通过的通道,又湿又滑,上面还布满苔藓,通往哪一个都有可能有危险,选择错误就代表着未知的危险,邵华池知道他不能再前进了,他可以冒险,但他还带着那么多伤残,“过去多久了?”
身旁的人报了个数,眼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和傅辰约定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邵华池听到了轻微的铁轮转动声,似乎因为生锈而有些迟缓,邵华池将手中火把扔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盯着那个地方,“看住身边的人,不要紧张。”
刚说完,突然洞穴出现剧烈的颤动,整个地面都好像在咆哮。
是塌方!
第173章
轰鸣声给人这里要毁灭一样的错觉, 邵华池到底也不是曾经被关在皇宫里的小皇子了,慌乱后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完全逼仄的空间里是很容易造成心理恐慌的, 哪怕是个彪形大汉也一样,特别是带的人中伤患还不少,“贴墙站着!”
所有伤者被邵华池提醒贴洞壁站着, 而其他完好的人则是在外面抵挡坠落的石头、坠落物。
尖椎状的石块砸向地面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巨响与晃动充斥在他们四周。
也不知过了多久, 震动总算慢慢平息下来,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邵华池拿过身边的人火把,照着那两个刚才看到的岔路口,伸出了手掌, 细细感觉两个洞的差别,直到在其中一个岔口的地方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微风, 指着相对大一点的岔路口, 道:“我去探路,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有微风, 就说明它不是一条死路,在另一头是有出路的, 才有可能有对流。
“主子, 您怎可以身犯险!?请收回成命,由吾等来打头阵。”
“我打仗那会,和将士们下河道、钻地洞、过险滩……别给我整这些娘里娘气的说法, 我们是男子汉,是大晋的守护者。”邵华池大力拍了下自己的亲信的肩膀,作为主帅又怎能畏首畏尾。
邵华池这一句话起的鼓动作用却是巨大的,那些士兵听了浑身一震,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冲劲。
他在军中威望相当高,包括邵华池曾经带领的将士就是现在还念着这位主帅,正是因为邵华池不仅嘴上说的感染人心,行动上也是与士兵同甘共苦,一马当先,这样的主帅让这些士兵心甘情愿跟随。
曾经傅辰就告诉过他这个道理,那还是照顾完伤兵的午后,他有些饿了,就在城内的馄饨摊闲聊,那或许是傅辰待在他身边最放松的时候,其中一个伤兵家属送上了一份用抚恤金买的面粉做的糍粑,当然也没有什么甜味,糖终究是贫困人家负担不起的。
目送那老妇人离开的背影,夕阳西下,傅辰忽然说道:“您看,您比二殿下也只多做了几件事,结果民众的反应却截然相反。”
按时发放抚恤金,安抚伤员,亲切慰问……其实说起来对邵华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却为他赚得了名声。
“这是何故?”与大部分天潢贵胄一样,邵华池看不明白原因。
“因为有时候,不但要做,也要说,比如慰问。”傅辰了解民众的心理,哪个伤员得到来自七殿下的关心能不激动和感激,这是这个时代赋予的特殊性,“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您做了什么?”
嘴上功夫,也是一个优秀的政客需要具备的。
这点李變天就做的很好。
谁能说造势就只是一场军事斗争,也同样是政治秀,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就要竭尽所能为己方创造有利条件,傅辰也不想教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