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是不一样,他看什么都觉得很好吃,他来到了让他和八哥这两天特别想吃的羊肉泡馍摊旁边,看着留口水。
就在他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地上忽然扔来了一个油纸包,嗯?油!
是油,好久没见到过的油了!
就在他的鼻子旁边,他闻到了!
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鼻子那么灵过。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两只鸡腿,烤成了金黄色,香喷喷的,还是热乎乎的。
这几天在羊暮城晃荡,他知道那是城里最好的一个食坊做出来的,是不给外面人供应的,只给知府和一部分当地官员,一般人就是想看几眼都很难。
他察觉到不对了,并没有马上吃,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白色的衣角,低调奢华的布料,身为以前比较受宠的皇子,他当然是看得出布料的好坏的,这分明是只有京城才会提供的,最高档的云蚕丝做的春天款,以前他和老八也偶尔能得到这种全手工缝制图案的衣服。
再抬头,就看到一张冰霜般的脸,月色的长发如丝缎般被束了起来,看上去有几分清冷和出尘,玉树临风,半张脸美得炫目,外罩一身看着低调修身的长袍,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透着暖和的温度,就是看上去再清淡都会忍不住喜欢上他。
周身透着高华的气息,哪怕此人根本没有特意表现出来。
至少对比狼狈的他们,实在差别太大了,简直云泥之别。
去年的现在,他们还在欺负可劲儿的作践老七,风水轮流转,现在却是他们要仰望他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邵津言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在边陲城,他都听过老七的大名,邵津言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面的麻木,但流言里没说他就在羊暮城啊!这才过去多久,老七从一个面有残疾的鬼面皇子到多少人夸他仁善,不远万里赶到这种西北荒凉的地方,开粥放粮,鼓励当地官员和商人把自己的粮食捐赠出来,然后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上报升职的折子,商人还有机会成为皇商,这一路上邵华池实施了这样的想法,刺激了不少在西部的官商贸易。
关系到切身利益,谁又不想让自己加官进爵,一路上不少地方官员扒着七皇子,但七皇子却从不加入任何派别也不参加任何宴会,只是将差事好好办掉,也许地方官私底下并不会如何认可这位皇子,和以前的大皇子二皇子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但对邵华池来说他过来本来就是不是为了和官员套近乎。路上他和百姓吃一样的,用一样,让自己完全和普通人一样,见到的人谁不是翘起大拇指,对这位与民同甘共苦的皇子赞誉有加。拨下来的赈灾银两和食物早就用完了,他才直接快马加鞭将自己的地方鼓励政策传到京城给皇帝过目,最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才大面积实施起来,要赈灾只靠朝廷怎么够,只能从地方着手了,而羊暮城是他的最后一站。
邵华池已经在西北部待了很久了,每个地方他都待了一段时间,似乎总在寻找着什么。
他前几天就在知府府邸外面看到刚刚被打出去的两位弟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跟了几天才确定真是以前意气风发的弟弟们,但也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们的角色却换了过来,虽然这里面有他曾经的安排。
“这里十二弟来得,我又为何来不得?你们怎么变成……”邵华池顿了顿,看着衣衫褴褛,才道:“这幅模样?”
邵津言一时间又是羞愧又是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哪怕是死,都不想在这个人面前丢脸,虽然现在这个脸已经丢尽了。
以前他们怎么对待的邵华池,都还历历在目,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羞辱呢,现在他可不会天真以为老七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八弟是怎么了?”那目光,无神又呆滞,是傻了?
邵华池莫名地有点心虚,这心虚来的没道理,却又挥之不去。他曾经用这个模样,骗过那个到如今恐怕还恨着他的人,只不过眼前的人是真的出了问题。
邵津言看了眼哥哥,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
邵华池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他就好像忘了曾经那些欺辱,反而派人带着两个弟弟到了前两天他们到的知府府邸门外。
知府府邸的护卫刚好就是那天殴打两个皇子的,他们又怎么会认不出让知府点头哈腰的七皇子,让城中渡过雪灾的人当他们看到七皇子身后跟着的两个乞丐,瞪大了眼,难不成还真的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