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话却如冰渣子,靠近太后耳边,语气温柔,“那么皇祖母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我如何让更多的人喜爱我,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的话。”
太后的脸色红白交织,想骂人,却怎么都骂不出来,脸上还要摆出慈祥的模样,真是活活憋死个人了。
对付完太后,邵华池回头看着黑压压的一群百姓们,因为禁卫军的组织,这群前赴后继的百姓不能冲上来,但那眼中对他的喜爱做不得假。
从小就没人喜欢他,但现在,却有人因为他的一点所谓的“善举”而拥戴他。
脑中划过一个他完全不愿意想起来的人。
那人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百姓者得天下。
他头一次,对皇位的渴望不再那么片面,不再只认为那只是一个能号令天下的宝座,一个不再受到桎梏和欺辱的途径,而是想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他想当一个明君。
邵华池看到了前排率领一群妃嫔过来给这三位最高权力的人请安的皇贵妃穆君凝时,嘴角微微扬起如花笑靥,穆君凝被皇帝扶起后,余光瞥了一眼邵华池,两人相视一笑,不经意间,似有电流在其中穿梭。
穆君凝:贱人就是矫情。
邵华池: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告罄,别再挑衅我!
年祭的时间一般需要持续一整天,需要祭告天地,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等,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要跪着,虔诚的祈祷。黑暗再次来临,年祭在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中结束了,接下去就是除夕年宴了,年宴当然不是年祭的地点,而是在正德殿举行的。这天晋成帝格外高兴,与不少朝臣们对饮,场面也更是热闹,连皇帝都放开了,一开始拘谨的人自然也放开了胆子,互相敬酒。
邵华池那儿更是重灾区,无论是皇子还是朝臣,都纷纷朝着他敬酒,什么好话恭维的都朝着他扔过去。
而邵华池不知怎么了,居然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待正德殿用完年宴,接下去就是去点绛台庆祝新年到来,看歌舞和戏曲,这也是宫里每年最热闹的时候。
戏班子在台上表演着,梅珏静静地看着,与身旁的妃嫔们偶尔说说笑,吃个瓜子儿,忽然一个小公公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她耳边道:“娘娘,皇上有请。”
梅珏闻言,左右一看,没人注意她这边,只有穆君凝看过来的视线,她们现在的战线在梅珏遇到多次暗杀被穆君凝全部档了后,更为牢固。
至少在宫里,穆君凝是目前梅珏除了傅辰外最信任的人,
也只是对视片刻,就已经转开了视线,她们知道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交流。
找了个借口,梅珏就离开了筵席,出了点绛台,外面还有不少宫人整装,迈着优雅的小步子,端着各色果、糕点穿梭着,她不禁有些感慨,如果换了她还是姑姑的时候,她恐怕也是其中一员,为了年宴忙前忙后,现在的光景却是以前从不敢想象的。
待走到一处围廊下,晋成帝早就在那儿含笑等着她了。
“臣妾给皇上——”梅珏柔媚地行礼,还没弯下身,就被晋成帝抓住了手。
“你我之间,还行什么礼?”
皇帝的眼神很专注,这个风流成性的皇帝自从后宫收了梅珏后,就很久不曾碰过别的女人了。
甚至因为对梅珏的珍惜,即使去了她宫里,也都是在白天,晚上自己宿在御书房和养心殿,不招任何妃嫔,对梅珏也一直循序渐进,并未逾矩。
皇后倒是想管管,但晋成帝谁都不临幸,难道要把祸国的名头栽在么梅珏头上吗,这显然不现实,对他人的借口只是,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能用力不从心这样自我侮辱的借口来说,就算是皇后都无言以对。
皇后趁着这次年祭,把这事告诉了太后,然后她就错愕了,瞧瞧太后是怎么说的。
她居然说皇帝的孩子已经够多了,就算不临幸后宫也没什么,年纪大了自己想收敛不是好事吗,这有什么好管的,让皇后气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