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文听完,整个人都兴奋地颤抖了,他激动地抓住傅辰,“若这麻沸散真的有你说的功效,它将是件多么利国利民的好事!!!”
梁成文曾经随军过,战场上有时候战死还是件好事,最惨的是残疾,断手断脚,在治疗那些士兵时,看着他们痛苦却毫无办法,那惨叫声就是到现在梁成文都记忆犹新。
他狠狠抱住傅辰,激动地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傅辰,我替晋朝的百姓和士兵,谢谢你!这药方能流传出去吗?”
“当然能,但您不能提到奴才的名字。”傅辰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药方,但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条命。而他作为太监不方便流传这些事,梁成文的身份刚刚好。
“这怎么行!”梁成文不同意。
他心中有一股他人不能明白的执念,他出生医学世家,浸淫医术多年,从小随着爷爷走过晋朝的不少地方,看过许多苦难人,他致力于让自己游遍天下,救治百姓,只是父亲的意外死亡,让他舍弃了云游的想法,反而投身到了太医院。
他的父亲曾是太医院的正一品太医,也是曾为七皇子逼毒素的人,这也是他与七皇子有所交集的缘由。
后来晋成帝的母妃,如今被追封珍懿皇贵妃的女子病入膏肓,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一筹莫展,晋成帝当时说:“一群废物,你们治不好母妃,就通通问斩!”
在皇贵妃薨逝当天,晋成帝一怒之下处斩了所有太医,以慰藉皇贵妃的在天之灵。
从那之后,梁成文就进了皇宫。
“您就说这是偶然得之的吧。”傅辰说道,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名声是负累。
“傅辰,你为何会进宫当太监,是有何难言之隐吗?”以傅辰之才,怎么看都像是某个隐世家族出来的。傅辰说的,甚至是他这个医学传人都惊叹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太监!
傅辰这时候不能否认,也不欲多做解释复杂化这件事,“一言难尽。”
梁成文理解地点头,他自己也是带着目的进宫的。在这宫里有能力的,谁都有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们还是赶紧治疗吧,刘爷拖不得。”
梁成文前去药材房抓了傅辰口中的药材,麻沸散可制为汤,亦可口服。
傅辰以酒服的方式喂着刘纵喝下去。
在麻醉起效前,刘纵忽然道:“小傅,我记着你的恩情。”
他刚才身上还有排泄物粘着,恶臭无比,但现在却干干净净的,他知道这都是傅辰做的。
刚认识那会,他一直觉得傅辰这人圆滑,有手段,就是心思太深,患难了才能看清人心,这孩子心里有一面明镜,照得出这世道的鬼怪魍魉,当太监实在是可惜了!
“刘爷说的什么话,小的这办法可能会加速您的……”
“我老刘在这宫里过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到了将死之时,也只有你们愿意来看看我,冲着这份心意,就是去了地狱见了阎罗王,也能豪气。”刘纵眼角有些湿润,他对傅辰已经不用咱家了,“要是我还能醒过来,小傅,你可愿当我干儿子?”
太监是有认师傅当干爹的习俗的,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李祥英那样,认了很多干儿子,也就是一堆伺候他的奴才,还有一种是刘纵这样的,将干儿子真正当自己的孩子看的,不会随随便便认。
“干爹。”傅辰笑了起来,直接喊了。如果这真是他们活着最后一次见面,那么他不想给这位老人留下遗憾。
“嗳!”刘纵亲切的应道,笑得眼睛都见不着了,他想摸一摸傅辰,身体已经开始麻痹了,但他的心却是暖的。
刘纵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些,不是凄凉的,是开心的。
他脑子还清醒着,只是精神不济,他没什么力气了。
这是梁成文第一次动刀子,很是紧张,他全程都仔细听着傅辰说的注意事项。
“麻醉了后,第二步就是找切口。”傅辰指着刘纵刚才腹部最为疼痛的地方,“从这里,记住,要斜切,沿着肌肤的纹理,对,就是这样。”这样就能尽可能避免产生切口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