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微微一笑,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动物。
将肉嘟嘟的小东西抱进怀里,“还认得回宫的路,没走丢。”
摸着汤圆暖融融的毛,傅辰的心绪渐渐平复。
他与国师并无仇怨,为何会特意选他当药人,傅辰仔细回忆着与国师的两次见面,第一次只是匆匆而过,第二次国师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他的脸有什么不同?
傅辰带着汤圆,到了自己的屋子,喊上墨画、泰明等人,为汤圆剪毛。
夏天到了,娇气的猫最是怕热。
满屋子都是喵喵喵的叫声,汤圆不愿剪毛,挣扎不休。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宫人间不知不觉亲近了些。
当日晚上,那姚小光匆匆到福熙宫门外通报要见傅辰。
傅辰想着应该是白天救人的事,那事后两位妃子都有太医前往诊治,皇后娘娘也是下了令让她们抄写女戒百遍,闭门思过。
但这事并不算完全结束,姚小光对着傅辰下跪,“傅哥,求你救救我,芳答应说小的亵渎了她,要把小的送去棣刑处!小的这都是听您的安排啊!”
芳答应就算位份再低,那也是有权利处置一个奴才的。
说的是人工呼吸,按压胸口的事。
傅辰不能因为见死不救而被事后追责,但也同样不能让自己以身犯险,自然就找了他人代替。
对他来说,姚小光是在掖亭湖当值的,人又在现场,没有彻底置身事外,无论两位妃子有没有被救起来,都是难逃责罚。至于救人后会不会被追责,那不是他能预料的,但姚小光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好像他不救人,那就是傅辰不仁义,就有些颠倒黑白了。
“我无法帮你,我只是四品太监,无权处理这事。姚小光,这宫里没有理所应当的帮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负责掖亭湖区域,却看着两位宫妃落水不营救,本就是死罪。”
姚小光一想到自己要死,拼命磕着头,“小的这是代您受过,您不能这样啊!”
“求您救救小的!”
“小的那样崇拜您,您不能见死不救!”
“回去吧,棣刑处不会要你的命。”他说服不了认定他有罪的人,就像人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种事帮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永无止境。
棣刑处虽然刑罚较重,为了保住自己芳答应也不会说小太监吻了她,她自然会找别的理由来处罚,那样是要不了命的,小太监刚进宫不懂规矩,遇事只知道一味躲,不顾主子生死,受些皮肉伤能长记性。
这些道理傅辰却没有说,这宫里能想明白的大都活着,想不明白,被人提醒了也于事无补。
见傅辰完全没打算救他,姚小光单纯的目光有些变化,他盯着傅辰的背影。
长久跪地不起。
这日,内务府到了为七皇子选宫人的日子,这事进行的隐秘,这种为皇子性启蒙的事,在宫里是秘而不宣的,所以当日刘纵只叫上了傅辰。当傅辰看到脸色蜡黄的刘纵,惊道:“刘爷,您这是怎么?”
“肠胃有点不舒服,大概吃了什么不干净的,没什么事。”刘纵捂着嘴,勉强笑道。
傅辰点了点头,两人才说起了正事。
“你可知皇上这次下了死命,必须要让七皇子进行房事。这事情还只能私底下,怎么都是皇家丑闻啊!”刘纵边走边说,对傅辰他也算推心置腹,他说的声音极轻。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缘由?”
“缘由自然有的。”见此刻四下无人,刘纵才道,“你可听过磐乐族?”
“听过。”
磐乐族,以游击出名,部落族人不多,却个个骁勇善战,他们长期出没于晋朝与羌芜的边界处,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几乎每一个磐乐族的族人都是相当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