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何喜之有?”容昭仪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狂喜,难以相信。
“昭仪娘娘,奴才觉得您或许可以召太医把脉,兴许有意外之喜。”傅辰不会下定论,下了定论而最后空欢喜一场,那他就有罪责。他这话的含义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被怪罪,而对方一定听得懂言下之意。
他不能问月事这样的问题,但常识性问题还是可以问的,从一开始容昭仪的表情神态,再到她的行为,才让傅辰在布菜的时候,尝试选择偏酸的食物,果然向来不爱吃酸物的容昭仪非常有胃口地吃完了。
短暂的静默,忽然,昭仪激动地拉住了傅辰的手,哽咽道:“我以为我再也等不到做娘的一天,你是叫傅辰吗,若证实你说的是真的,本宫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她就是年轻时遭了陷害小产,身体亏损严重,太医断定再也无法怀孕,才常年吃药调理身体,可这也只是她的自我安慰,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孩子了,再加上皇帝年纪大了,她们自己也不年轻,宫里已经好久没新生儿了。也正因她和德妃都知道这些情况,就是身体有异样也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只以为是肠胃不适,被傅辰提醒了,容昭仪才想起她的月事虽然不规律,但这次好像很久没来了。
容昭仪刚握上傅辰的手,却被德妃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提醒道:“不过是个奴才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你还是先让值得信任的嬷嬷来看看,这事先不要外传,别忘了如今皇后怀孕,你这是抢了她的风头。”
“姐姐说的对,前三个月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容昭仪自然知道德妃的言外之意,很是领情。心里也有点慌了,她知道皇后的手段,绝不是表面看着那般温和。“姐姐,此事切不可外传。”
待送走容昭仪,德妃脸上的笑容完全放了下来,对傅辰道:“随本宫进来。”
所有宫女都被打发到了外边,这时候屋内焚着香,淡淡的宁静气息飘来,却丝毫没让傅辰觉得轻松。
“干得不错,就是本宫都要刮目相看了。这才一打照面,就让一个素未相识的妃嫔对你感激有加,小傅公公,你这攀高枝的速度,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了吧。”德妃坐于卧榻上,手里摇着仕女画扇,轻柔的声音不紧不慢,出口的话却句句犀利。
“奴才只是恰逢其会,并无二心。”
“无二心,本宫怎的不知你这心是向着谁的?”
“自然是向着娘娘您的。”
“本宫没记错的话,之前的几次,你可是毫无转圜余地地一次次拒绝本宫,把本宫的面子里子狠狠往地上摔!”德妃声音抬高了几度,想来德妃并不是不气,只是都压着。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傅辰面前,看着跪在自己脚底格外柔顺的太监,讽刺轻嘲,“这次过来,是有事拜托我吧。你这人太精明,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是有求于我,你那坚硬的膝盖骨还弯不了吧。”
傅辰几乎将额头贴上了地面,他从没小瞧过德妃,德妃能到如今的地位,还稳坐十几年,自然不会被他几句话就轻易蒙蔽。
傅辰没有回话,或许怎么回,都掩盖不了他的目的。
这个女子太过聪慧,聪慧的同时,又能将所有事都控制在手里。
傅辰甚至有时候会想,也许她之所以后来没有动作,大约已经猜到了如今的局面。
“看在以前本宫对你还有些欢喜的份上,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拿本宫当靶子。”德妃的手指划过傅辰的脸颊,依旧是那么令人胆战心惊的触碰,连每个毛细孔都张开了,“本宫把你当宝的时候,你自然什么都好;当你不再吸引本宫,连草都不是。”
“奴才……做什么,才能让娘娘您消气?”傅辰问得有些艰涩。
“回吧,本宫乏了。”德妃意兴阑珊,断绝了傅辰所有可能性。
傅辰知道,现在他绝不能离开。
越是急切的时候,就越要冷静。他想到之前容昭仪碰到他的手的,德妃不着痕迹将之拉开,她并没有如她口中那样对他完全没兴趣,他必须赌一把。
眼中迸射出一抹极为刺目的亮光,傅辰缓缓站了起来,优雅地掸了掸衣摆的灰,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怎么看都颇为邪气,“是否奴才如今做什么,娘娘都不会计较?”
从心理层面来说,女性很多时候,是相当感性的一种生物,说不要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不要,说没兴趣的时候,不代表她真的没兴趣。如果没兴趣,甚至不会看你一眼,更不会与你共处一室。
一个强势的女性,她可以优雅,可以知性,可以权势滔天,但不代表她不想被征服被宠爱。但她们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她们的要求比寻常女子高了许多,不是极品的男人甚至都入不了她们的眼。要挑拨她们的心弦,首先就是打破那层防御在外的壁垒,让她感受到男性完全不一样的魅力,让她发觉面前这个人,与她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是不一样的,甚至与这个时代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他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她愿意为你动心,这段关系就不是没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