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诚也许早就怀疑自己是他的契人,而晏因之所以说那句话,因为晏因测不出她的记忆和能力,就她与洛家血族讨论的结果来看,很可能与她体内的女巫血统有关,有时候血族对她释放精神力会失效或者减弱,比如洛诚的沉眠结界和消除记忆,就不能很好的作用在她身上,这就造成了晏因的误会。
而洛诚早就推测出来,却没有说过,宁可在风浪中承受着恶名,连她都没有提过,是不是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
如果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洛诚的契人,会每日鲜血给他,而他并不希望发生这件事?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太清晰了,她还没到连这显而易见的结论都分析不出的程度,他在用他的方式爱护着她,一直将错就错。
这个男人,无论好的坏的都一个人肩负着。
他哪里是不动声色的魔王,他只是个傻的要死的男人,承担了最多的骂名做着他认为最适合的事,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从没被人这么呵护过的沈桃,想大哭一场,又想大骂他。
如果说,在船上碰到洛诚来的时候,是她对这几年感情累积下的一次小爆发,里面含有尊敬、仰慕外,喜爱只占了一小部分,但现在当越来越了解洛诚之后,那些尊敬没有丝毫减少,但另一种感情却越来越多,多到满溢,她想自己是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之后的沈桃并不气馁,就与自家小宝一样,男人也是对她的血液相当排斥,之后的一周,每当她准备放血的时候,洛诚就会神乎其技地出现在她身后,之后的放血没有成功,反而被洛诚落下一句:“就算你死,我也不会喝你的血。”
对洛诚来说,不汲取妻子的养分是他的底线,哪怕是沈桃也不能触碰这条底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就连洛家的血族都发现老祖和祖母之间的暗潮汹涌。
最敏感的沈希辰也早就感觉到,他偷偷问邓星楼,“洛叔叔和妈妈,吵架了吗?”
邓星楼摇了摇头,有些羡慕道:“他们只是,太珍惜对方了。”
在这对峙中,洛诚又出差了几日,回来连续熬夜的状况被沈桃发现,终于忍无可忍。
“如果我一定要你喝呢?”沈桃喊着了要出门的洛诚,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个性子,而这样的性子都已经定型快千年了,他拒绝的事她无法说服,这就是个老顽固,“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你的契人,无论是不是,我都只是付出一点血而已!我不需要你心疼我!”
“痊愈和不痊愈,与我而言都没有丝毫影响。”只是一点小伤,何须大费周章。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伤拖久了就成大伤,你难道还想吐血吗?!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怎么这么固执!”她有多怕,他再也睁不开眼,有多怕这个男人那样没了呼吸躺在自己怀里。
他连面对死亡都那么从容,似乎什么事都不会让他乱了步调,他这样的状态让她不安。
本就因为知道沈桃没了四分之一心脏后,格外自责的洛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上了火气,比起感动他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憎恨。
他的唇紧紧绷着,好像再出口他就会忍不住掐死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就这么定了,你乖一点。”洛诚忍着怒火,继续干巴巴地哄老婆,也是气到了,这次就是哄人也不见得多软和。
果然他这话一出,得到的是老婆越发不可收拾的脾气,她越发肯定他的不妥协,“若是你不喝,以后也别碰我了!”
刚要碰到沈桃的头发,就被她躲开了,洛诚深呼吸几口,“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看着他的背影,沈桃气红了眼,“你要是不喝我的血,我们的婚礼就取消吧。”
除了人类那次结婚,为了弥补沈桃缺失的,洛诚决定举办一次盛大的血婚,给沈桃完美的婚礼,这段时间跑欧洲除了公事也是亲自设计了一款给她的项链准备当做礼物。
洛诚果然转身,一字一顿,愠怒道:“收回你的话。”
“你喝,我就收回!”否则免谈。
“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你现在说话这么肆无忌惮?”洛诚冷声道。
沈桃这次是真的委屈,洛诚从没对他说过那么重的话,就像在教训下属,破口道:“你现在才知道我被你宠坏了吗,人是你宠的,你现在怪我无理取闹?你好意思??”
让洛诚清醒的时候依靠自己妻子的血治疗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这血中还含着一滴她的心头血,这无异于将一把刀插入胸口,无论如何他都不愿伤害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