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然的岩壁给了他最好的遮掩,他钻进凹洞里,才点开了手表上的应急光,当然现在不能联系团里的人,以免被对方反侦察,他只是必须在有光亮的地方才能更快的处理伤口。
他的伤并不算重,只是被两颗子弹擦到,又加上搏斗时的刺伤,但如果继续在这里和那群经验丰富的老旦待下去,等到伤口发炎恶化,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他可不想在这种鬼地方和死神见面。
老子还没活够。
啐了一口,严成周开始找身上能够包扎的东西,在翻找的时候,掉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张单人照,拍的也很模糊,仔细一看照片上还有年月日,就像是从监控画面里截下来的再打印成照片。
那少年没有发现镜头,也看不清模样,却能从装扮上依稀瞧见是个未成年。
严成周一眼看到那照片掉落,就以极快的速度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眼神柔和了许多。
在离开华夏后,严成周并没有去m国的大学继续上课,他知道就算他不去上,家里的老头子也不会太在乎,老头子要的只是他的安分而已,一个毕业证对于严家来说连问题都不算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七爷几乎是放弃了如今的严成周,不然找回严家二少的呼声不会一年高过一年,而七爷从不去遏制这样的流言。
而这种放养,也导致严成周的性格越来越扭曲和阴暗。
果然在确定自己回到m国后,严家人就离开了。
严家教育孩子从来都是以枪杆子说话,危机才是成为继承人最好的洗礼,以前的严成周嗤之以鼻,如今却是自个儿撞上去。
他知道,黎语表面上对他客气,但实际上也不认为他有什么真本实力,也就是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的二世祖。
他知道,黎语不喜欢他的脾气,他能改,好吧!对别人改不了,只对黎语一个人还是可以试试的。
他知道,黎语不会喜欢毫无建树的男人,而他也不会允许自己靠着严家才能给黎语承诺。
他都知道,只是有些话,说了并没有用,还不如真真切切的做出来。
既然想要给黎语一个可靠的未来,他会自己博前程,加入佣兵团只是开始。
这次他没依靠严家一分一毫,当他成长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那时候他会再出现在黎语面前,当然他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会时不时去刷存在感,他不允许黎语在情窦初开前喜欢别人。
将那照片放在唇边,严成周轻轻吻了一下上面的人。
喂,你他妈会等老子回来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严成周勾了勾嘴角。
照片又被塞入贴身衣物中。
龇牙咧嘴了一番,用随身携带的军刀扯开一块布料,把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这还要有赖于严家从小在逆境求生中的教育,不然多少个严成周都不够死的。
妈的,痛死老子了!
但很快,严成周意识到一个更大的麻烦降临。
在养伤的一天,加上之前殊死搏斗的两天,他已经有整整三天三夜滴米未进。
饥饿让他撑不住了,他猛然抓住了从洞口窜出来的老鼠,也许是这荒郊野外的,老鼠的伙食也不好,这只灰扑扑看不出颜色的东西也是瘦不拉几的,但如今的他哪里还在乎这些。
吱吱吱!
老鼠的叫喊被男人一口咬断。
从出生至今,就是在被当做人质的那几年,严家大老爷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物质上没亏待过这位祖宗。
换了往常,若有人把这种恶心的东西端到自己面前,他都会削了那人脑袋。
但如今他却面不改色的,不在乎那表皮上肮脏的的毛发,一口一口吞着那也许充满细菌和寄生虫的肉。
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任何人都能改变自己的底线。
他的目光通红,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那凶残冷酷的神情,已与那个黎语印象中的太子爷相去甚远,却与七爷的气质有了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