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沉声道:“走,上山。”
嬴政并不知徐福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样坚决。不过上个山而已啊。
徐福当先掀起车帘走了下去,嬴政紧随其后。二人今日都是着黑衣。徐福不着白衣的原因很明确,不耐脏。只不过就算是黑衣,被溅上泥点后也依旧脏得不行。
当然,这些细节并不会影响到二人的气质,尤其是当有人瞥见他们的面容之后,百姓中立时发出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他们是谁?”
“他们看上去很有来头诶……”百姓间免不了又议论开了,只不过见着了徐福二人的面容后,这些百姓更不敢上前了,生怕自己亵渎了对方似的。
当徐福和嬴政直直朝着山上而去,百姓们再度惊了。这些人是不要命了么?这等异状,也敢直直闯上山去!他们可是都不敢动的!
“要不要拦下他们啊?”“我们怕是拦不下啊。”“是啊……”百姓中间有了争议。
就在徐福已经踏上上山的路之后,有个年轻姑娘站了出来,道:“你们不能上去!”
徐福推了推嬴政握着伞的手,转过身来,问道:“为何不能上去?莫非这山有何禁令?”
咋一直面徐福这张脸,那姑娘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脸蛋也红了红,声音不自觉地降小了些:“山上……山上的土都变红了,你没瞧见么?你小心些,勿要再往前行了。”
徐福道:“变红又如何?”
“那定然是湘君发怒了呀。”姑娘不解地应道,她不解徐福为何如此问,……他应当是打外地来的吧,所以才不知晓。
姑娘又道:“湘君是夏王大禹的女儿,她死后被葬于此,守护九鼎。多年来彭城都平稳得很,偏偏昨夜出了这样的异状,那定然是湘君发怒了!所以你要小心呀……人、人怎么能与神斗呢?”
徐福不急不慢地反问道:“可我又并非惹怒湘君之人,湘君又怎会迁怒我呢?湘君为何会发怒,定是因为大雨摧毁了湘山祠,那我便更应该前去瞧瞧了,若是有破损处,我便代为修补一二,那湘君自然就不会发怒了,彭城便还可继续过安稳日子。”
姑娘被徐福这番话说得微微愣住了。
“你、你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姑娘皱起眉,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
此时嬴政有些不满了。阿福怎能用这般温柔的语气,与那姑娘说话?而且这话说得也太长了些!嬴政拽了一下徐福的胳膊,而后便大大方方地伸手,从背后揽住了徐福的肩,光明正大地宣告着他的所有权。左右二人已然成婚,此时做起来这样的动作,也并未有何处不妥。
姑娘微微有些错愕,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走吧。”嬴政温柔地出声催促道。
或许是那姑娘看了嬴政一眼,发觉嬴政也长得极为英俊,与徐福正是相配得很,那姑娘便只是好奇地多打量了两眼,别的却是未再说。
其他百姓也多少被镇住了。他们这些没甚文化的人,当然想不出什么溢美之词,便只能望着徐福和嬴政等人离去的背影,淡淡道:“好气度呢!真是好像仙人下凡呢……”
那姑娘怔怔道:“说不准便是仙人呢,不然怎么敢这般胆大,还主动上山去为湘君修祠呢?”
……
因为没人敢上山,他们上山的路就变得极为宽敞了。这段时日,徐福总跟着嬴政登山,体力倒是也增长了一些,此时要爬个湘山倒算不得什么。不过他们一边往山上走,便一边能瞥见脚下地皮翻了过来,露出了红色的泥土,红土被浸泡过后,看上去便像是被一汪汪血水浸过了似的。
不少士兵瞧上几眼,都觉得实在忍不住哆嗦。
若是一处泛红也就罢了,若只是红色泥土那也就罢了,偏偏如今是满山的鲜红色啊,那形成的视觉冲击,实在有些过于刺激。
不久,有侍从道:“前面便是湘山祠了。”
徐福抬头望了一眼,只能隐约瞥见一抹褐色。
嬴政道:“阿福不会当真要为那湘君修祠吧?”言语间竟是还对那湘君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