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叹完这口气,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嬴政就这么单手撑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边抬手脱外袍,一边低声道:“今日不沐浴了吗?”
原本徐福都闭上眼了,听他这样一说,倒又顿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黏糊。
穿着厚重的礼服,做了那么多琐碎又麻烦的事,怎么会不出汗呢?
徐福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嬴政笑了笑,将宫人叫了进来。
内侍抬着水桶进来的时候,内心是有些不解的,按理来说,抬水进来应该没这么快啊……内侍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放下水,换了床榻上的被子等物,又捧了新的衣袍进来,随后他们才退了出去。
徐福看了看那桶水。
足够大,完全能容纳他们两个人,从前徐福也的确和嬴政一同洗过鸳鸯浴,但绝不是在这样的时候啊。稀里糊涂地成了秦国王后,这笔账还没和嬴政算呢。
嬴政见徐福动也不动,不由上前两步,问道:“怎么?何处不合心意吗?”
“你洗,我洗?”徐福指了指浴桶。
嬴政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只霸道地突然从背后,将徐福拦腰抱住了,然后便带着他往浴桶的方向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伸手去帮徐福扒衣服。徐福难免地被唤醒了脑中不太和谐的记忆。
他过去和嬴政也并非没有在浴桶里做过的时候,但是……他失忆的那段时日,嬴政就实在太过分了,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徐福这样在情事方面颇为厚脸皮的人,徐福都感觉到羞耻,实在恨不得把嬴政直接摁到水里去。
其实这时候,嬴政也想将徐福摁到水里去,只不过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而已。
徐福刚醒来,又被折腾了一天,能有什么力气?他在嬴政怀中挣扎了两下,最后反而又挣出了一身汗,而且嬴政在他身后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少。徐福识趣地收了手,反正也挣扎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免得到最后,还反把嬴政的火撩起来了。
嬴政抱着他,两个人就跟二傻子一样,在浴桶前站了好一会儿,大约是情绪和欲望都各自渐渐平息下来了,嬴政方才伸手帮他脱了衣袍。脱完之后,嬴政便松了手也去脱自己的,谁知道才刚一松手,徐福就当先踏进浴桶里去了,还头一次这样不讲气质地,在浴桶里靠了个四仰八叉。
嬴政看了又觉得说不出的好笑,他慢条斯理地脱了衣袍,眼看着徐福都快洗完了,嬴政这才拔腿踏了进去,然后又一手要起身的徐福给按了下去。
徐福冷着脸抬腿要踹,奈何浴桶里不仅施展不开,底部还有些滑,于是只能生生地止住了。
此时徐福倒是觉得,他应该多想一想后世的浴池子,然后让秦国的能工巧匠们,也在王宫中造一个出来,这样就不用两个人硬塞进一个浴桶里了。
嬴政虽然霸道地将徐福压下去了,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对徐福做什么,他只是道:“许久未曾与阿福这样过,今日不如劳烦阿福为我搓背如何?”
徐福不自觉地想到了,在他失忆之后,刚回到咸阳的时候,嬴政上前来给予他的那个拥抱,几乎将他裹得喘不过气。再之后,嬴政总是与他说起心中的难受与惦念,虽然有故意诱哄失忆的他滚上床的成分,但其中必然也有几分真实。
徐福垂下了眼眸,低声道:“嗯,好。”他扯过浴桶边上搭着的澡巾,斟酌着力道给嬴政搓起了背。
下午在换礼服之前,他们便沐浴过一次,其实此时也只是出了一层薄汗而已,简单冲洗一番便即可,不过徐福捏着澡巾,搓了会儿,倒是不知不觉地忘记了时间,一时间脑子里什么别的也都想不到了。
嬴政什么话也没说,他放松了肌肉,躬着背,完全地在徐福跟前舒展开了。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姿势太过舒服的缘故,徐福发觉到嬴政许久没有说话了之后,探过去一看,才发现嬴政睡着了。
不过此时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再待下去定然会着凉,偏偏徐福又不能像嬴政扛他那样,轻轻松松地将嬴政也扛起来,徐福盯着嬴政疲倦又安心的睡容,他看了会儿,然后还是伸手推醒了嬴政。
他可不希望,硬打肿脸充胖子去抱嬴政,结果两个人跟着一起摔了,再摔断骨头,那可就实在成大笑话了。
绝对没人新婚夜这样玩儿的!
嬴政极为警觉,徐福方才推了他一下,他便立即醒了过来,“洗好了?”嬴政睁开眼,依旧目光灼灼,半点瞧不出睡意惺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