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颇有些受宠若惊,面色涨红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回过神来,还要与徐福请教时,定睛一看,面前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徐福刚从门内出来,便瞧见了两名侍从,这二人当即围上前来,隐隐将徐福围在了其中,这样的护佑,若是都能被人钻了空子,那也实在是可怕了。等徐福从奉常寺走出去的时候,停靠在奉常寺前的马车掀起了车帘。
徐福看清了坐在马车中的人。
是秦王嬴政。
他果然履行着他说出的话,当真亲自负责了徐福的接送。
一时间徐福心底的感受还有些怪异。
他强忍住了抬手揉胸口的冲动,抬脚上了马车。
这般的接送行为,徐福万万没想到,一持续,便是持续了几月。
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残暴君王,突然变身深情模样,教徐福好一段时间都觉得不真实。当然了,如今他没有曾经与嬴政朝夕相处的记忆,自然也就觉得嬴政的深情来得突兀和令人不解了。
从徐福开始在奉常寺开课后,他亲手写下的守则,先由内侍手抄,而后再分给奉常寺中的人,令他们亲手抄录,抄下来之后的方才是属于他们的。而内侍们抄的版本,以及徐福手写的原本,都放入了奉常寺的书阁之中。
想来只要秦没有二世而亡,没有项羽带兵冲入咸阳焚书,那么这些东西便能长久地流传下去。
而徐福的手札也同样抄录入书阁。
只不过这一次,除却这份手札外,徐福还开始悉心准备了第二册手札,这一册手札主要是针对那份手札研究出的破解版。
做完这一切,徐福便放心了。
就算韩终将他的手札分发下去,甚至还多出了许多手抄本,或许流落进了不少人的手中。
但那又如何?
这里这么多的人都将学会破解之法,那么那些人还有什么优势呢?
到那时,那些人可还敢大胆地使用手札上的东西吗?
……
此时,奉常寺中的人,也随着亲手抄录手札和守则,他们变得更具有凝聚力了,而且对徐福的信任和崇拜再度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他们在潜移默化中,完全接受了徐福传授给他们的东西,不仅仅是卜筮之上的知识,还有许多徐福想要传达给他们的思想。
到这时候,他们也不再口称徐福为“庶长”,而是恭敬地称徐福为“老师”,这是他们完全心甘情愿喊出口的称呼。
而徐福也渐渐的,颇有为师者的风范了。
唯一让奉常寺中人觉得微微别扭的,便是徐福那数年如一日的容貌了。
明明也是近三十的人了,为何脸上连皱纹都寻不见?这教他们这些年轻更轻,却皱纹更深的人,如何是好?
徐福又一次上完课后,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了出去。
尉缭站在门外,见徐福出来,脸上的表情登时温和了不少。
“君房近来可好?”嬴政时时将徐福带在身旁,尉缭要单独寻个时间见徐福一面,倒也是不易。
他看着徐福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师弟长大了,如今也是能收弟子的人了。
“很好。”徐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君房”是自己的字。
“近来天气多变化,你要多加注意身体,勿要过分操劳反而累病了自己,你的身体可从小便不大好。”现在尉缭都还能想起之前那日,在小朝上徐福那红得过分的脸色。
“嗯。”尉缭最后一句话,倒是勾起了徐福心中的好奇,他一边与尉缭往外走,一边问道:“师兄,从前我与王上感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