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阿武。”徐福道,“田味还不能这样快死,再关几天,我要从他口中问些东西。”
嬴政点头,揽住徐福的肩,“这一点,寡人早就想到了。”
徐福放松下来,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嬴政就这样揽着他,带他进另一处地方去见阿武了。
徐福进去的时候,阿武正躺在地上,守卫见嬴政进来,忙道:“王上,侍医方才已经来瞧过了。”
“可有大碍?”问话的是嬴政。他当然不会留给徐福出言关心别的男人的机会。
“就是饿晕了。”那守卫笑道。
话音刚落,躺在不远处的阿武就动了动,徐福便立即拔腿上前了,他看着阿武缓缓睁开了双眼。
阿武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徐福,而是徐福身后的嬴政,嬴政身上的气势太强,令阿武不得不注意到了他,这一眼,便让阿武脸色微微变了,他从嬴政的身上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你……”阿武坐起来,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他本能地往后挪了挪。
“你能传信回家吗?”徐福问道。
“什么?”阿武一怔,全然没懂徐福的意思。怎么好好的,突然提起了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的面相是如何换掉的了。当初你得了重病险些死掉的时候,那方士是否送了你们家一件宝器?”
“宝器?”阿武有些茫然,“这……我并不知晓。”
“那你就写信回去询问,让他们回想一下,当初方士是不是给了他们一只祭祀用的鼎,鼎中取了你的鲜血融之,还令你的家人,日日都要以果子和香供着它。当然,贡品具体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日日供着它。而且这只鼎,放在你家宅中,极为重要的位置,可是如此?”
阿武却是在此时回转了些记忆,他嗓音干涩地道:“我……我记起来了……我醒来后,我母亲变得极为怪异,每日总要神秘地拿着香和食物进一间屋子,那屋子是我以前睡过的,但是从我大病后,家里人便说屋子里不干净,染了晦气,便将我挪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那鼎在用过特殊的秘法之后,便能借走你的气运和命格。若只是借走那也不算什么。只要借来那人,在身上也佩戴个改造后的宝器,那便能将借过来的气运命格都留在他的身上,这样循环流转。渐渐的,你受到影响,面相逐步改变,再不久,你们就彻底转换了面相。”徐福冷声道,“那鼎恐怕还不止这样的作用,若是那鼎是古时用来祭祀亡人的,那么不仅会改变你的面相,甚至还会在累年逐月之下,改变你们全家的气运。”
阿武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越听越惊讶,最后只徒劳地张了张嘴,道:“我要杀了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王河。
王河的手段实在阴损,阿武如何能不恨?他此时语气看似平稳,但其中隐藏了多少杀意,他自己清楚得很。他几乎将王河恨到了骨子里。
嬴政在旁边吩咐道:“取绢布、炭笔来。”
内侍应了声“诺”,然后便去将东西取了来,小心摆在阿武的跟前。
徐福又补充道:“若是一旦发现此物,务必令他们直接将那鼎毁个干净。你们城外可有山?”
“有……”但是这次阿武又不解了。这山又怎么了?
“若是有山,那便让你家人,寻处高些的山峰,越高越好,随意拾块石头回去,摆在原本那鼎的位置上。那鼎本就是阴邪的东西,尽管毁去,但必然还有残留之物,这时若不消除,还会酿成麻烦。”这时又没有什么门神尉迟恭,更没有关公,连佛像观音玉都没有。那便只有就地取材了。
“山石性沉稳温和,又是最接近天的部分。”虽然显得很扯淡,但的确是有这样的寓意,“那山石便会富有灵气,搁置在放鼎的地方,会镇住宅子,邪祟不得侵,并且逐渐驱散那鼎残留下来的影响。”
阿武连连点头,丝毫不质疑徐福的话,提笔便开始写了。
或许是许久都未敢与家中人联系过的原因,阿武还斟酌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