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事与你说。”
“嗯,你说。”嬴政严肃地盯着他,静静等着徐福往下说。
“我忧心咸阳会地动。”
徐福并不怀疑那个梦。在这个时代,天灾太常见了。饥荒、地动、洪水……都是有可能的。徐福自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艰辛。他们躲过了洪水,但是却还有另外的灾难。
嬴政拧起眉,口吻有些不赞同,“你又卜筮了?”
“没有,是预见到的。”
嬴政果然是对那日田味的话上了心。
“寡人知道了,你放心,寡人自会安排下去。”
嬴政对徐福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徐福突然告诉他,天要塌下来了,嬴政也会相信的。
“好。”徐福擦了擦鼻血,喝了些水,便又接着睡觉了。
从前他们就曾经合作过,发布出地动的讯息。这次自然也一样。而且有了徐福的名头,那些百姓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城中百姓组织了转移。
而大臣们也早就见识过徐福的能力,根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于是也组织着转移了。
咸阳城外搭建起了临时的住所,士兵们护卫着嬴政和徐福走了进去。
嬴政见徐福的脸色并不大好看,不由得问道:“怎么?”
“总觉得哪里不对。”徐福心中始终放不下。他已经驱散百姓了,但为什么心底还始终蒙着一层阴翳?
“别忧心。”嬴政摸了摸他的头顶,转头道:“将田味带过来。”
“做什么?”徐福一怔。
侍从已经出去了,很快那侍从就领着田味进来了。
田味面带微笑,问道:“王上传田味前来,可是有何事?”
嬴政对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即拔剑,利刃对准了田味的脖颈,田味全然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拔剑要割他脖子,田味惊得差点变了脸色,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遏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开的冲动。
“王……上这是何意?”
“田味先生说一说,你有何依据,说庶长能力会削减?”嬴政的口吻听上去漫不经心,但是田味却注意到嬴政的目光是冰寒的,看着他的时候,仿佛看着一个死人。田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出口的话,不够让对方满意,很有可能下一刻自己就血洒大地了。
“这一点,庶长自己应该也清楚吧。只不过这个后果,在庶长的身上会更强烈罢了。因为庶长从前的能力太强了,他为多少个人卜筮过,为多少个人看过面相,他自己恐怕都记不清了。这次地动,又是来自庶长的卜筮结果吧?庶长明知后果,为何还要如此呢?”田味惋惜道:“这次卜筮,不仅会损害庶长本身,恐怕弄不好,卜筮的结果还会出错。”
田味的口气让嬴政极为厌恶。
“那你可知解决的办法?”嬴政冷声道。
田味身后的侍从也立即将剑逼得更近了,田味甚至感觉到了皮肤被割开的刺痛感。
一定是流血了!
田味暗暗咬牙,隐晦地憎恨了嬴政一眼,嘴上却是乖顺地道:“我也是希望庶长能恢复如常的,但是这是常态。不止庶长会如此,日后我也会如此。”
那侍从冷笑一声,欲用剑割了他的脖子。
田味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又补充道:“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自然是再也不用卜筮的能力,做个普通人到老便不会再损耗心力了。”
徐福闻言,在心底暗暗说了句,个屁!
但嬴政却认真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性,他倒是希望如此,但他也比所有人都清楚,放在徐福的身上,徐福是决不可能做到的。
“将此人扣押起来。”嬴政终于撕去了耐心的面孔。
徐福轻叹道:“可惜了。”
田味背后的人都还没出来呢。
“不可惜。”嬴政淡淡接口道:“外人只会知晓田味在此次事件中,获得了寡人的青睐,被提了官职。他们哪里会知道田味被寡人扣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