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都快听吐了。
田味还真能厚脸皮地把功绩揽在头上。
徐福捏了捏手中的药丸,若是上辈子,拿到医院去化验就能知晓这是什么东西了,只可惜这辈子,他要化验这个东西,还得花不少的功夫。这段时日,就先让田味得意吧。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徐福满不在乎地拉了拉被子,困意又袭了上来,想到嬴政就在旁边,也没甚可担忧的,放松下心神,徐福就破罐子破摔地继续入梦了……
之后几日,田味在宫中可自由行走的范围就变大了。宫中有人忍不住议论,此人是否也要成为太卜,此人究竟有几分本事,他真的能救庶长?毕竟在大部分人心中,徐福已经强悍到无毒不侵、无病能入的地步了,以徐福的厉害,哪里还需要其他人呢?但是也有人,觉得田味气质高华,令人不自觉地敬仰,于是免不了投去夸赞的目光。
徐福翻看着胡亥的篆书,心思微微飘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田味真的能如冯去疾形容的那样,淡泊名利,继续维持他那高华的气质吗?
被追捧起来的人,稍不注意可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徐福一点也不急了,管他记忆如何,管那个田味要做什么,该来的,终究会来。
正想着,宫人突然送来了蓍草,说是长了新的出来。
这个时候还有蓍草能长出来,也亏了徐福折腾出的劣质版大棚。徐福捏着蓍草,见胡亥伸手过来,他忙避开了,“别乱动。”要是像上次那样,被胡亥拿去玩儿了,那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今日跟我学卜筮如何?”徐福问胡亥。
胡亥勉强点了点头,“哦。”
徐福揉了他一把。
啊,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徐福一旦将蓍草玩熟之后,卜筮起来就很快了。
半晌之后,胡亥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这么多根草,根本不知道怎么卜筮啊……
而徐福已经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凶卦……啊……
徐福将蓍草扔到了一边,“收起来吧,别扔了。”
“诺。”宫人们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徐福的脸色,低声道:“庶长可是为那田味头疼?庶长不必如此,那田味连庶长一分也不及呢。”
徐福看着那名宫人的目光温和了些,“嗯。”
此时,一名内侍急忙跑进来,因为惯性,噗通一下跪在了徐福的面前,“庶长,庶长要的衣袍,寻到了!”
竟然寻到了?徐福都有些惊讶,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在何处寻到的?”
“奉常寺王奉常处。”
王奉常?徐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正是王柳。他的衣袍怎么会在王柳那里?
“走吧,去奉常寺。”徐福当即起了身。
胡亥趴在了地上,“父亲去吧,我不去……困……啊……”胡亥说着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徐福知道他压根不是困,就是蓍草卜筮太过无趣了,说不定待自己走后,他便会立即拿出竹简,继续试验他的巫术。徐福无奈,顿了顿脚步,将手腕上那根丑不拉几的布条儿解下来,给胡亥绑上了,“这个慢慢玩儿。”
胡亥摸了摸布条儿,重重点头。他眼中闪烁着的亮光,让徐福有一种他想啃了布条的错觉。
徐福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徐福便抵达了奉常寺,进入奉常寺的时候,徐福听见了那些人的低语声。徐福突然间还有点儿怀念,过去他在的时候,也总是引起一片议论声,嗡嗡地缠绕在耳边。
慢慢的,徐福就听清这些人在说什么了。
他们在说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