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徐福不想说话,简短的一个字就给堵回去了。他也觉得嬴政很奇怪,竟然说走就当真走了,徐福心底有点儿不是滋味。嬴政还有资格生气吗!没资格!他又没辛辛苦苦做面!他又被说成是做了烂糟的玩意儿!
徐福将筷子拍在桌案上,“我困了,我去沐浴。”
尉缭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只觉得这二人间的气氛实在太过怪异。这是……吵架了?
唉,师弟只有和秦王不和的时候才会想到师兄吗?不过转念一想,他能想一想师兄也不错了……总比以前,从来就没记住过师兄来得好……
尉缭轻叹了口气,唤人来收拾了残羹冷炙。
很快徐福沐浴出来,尉缭犹豫许久,还是走到了徐福的跟前,“君房,近来你可有复发的迹象?”
“复发?”
“就是你那失忆的毛病。”
被尉缭这么一说,徐福才想起来,自己身体里还埋着这么颗定时炸弹。他全然忘记了。大约是日子过得太过舒畅,或者太过紧张,无论哪种时候,他都不会想到去关注自己的记忆有没有丢失。
“没有。”徐福低声道。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吧,都好几年过去了。
尉缭点头,“那就好,君房年岁渐长,也莫要过分任性。”尉缭意有所指。
徐福觉得惊奇不已,尉缭今天被谁上身了吗?竟然还会劝诫自己,莫要与嬴政任性?不过徐福又不蠢,前后联系便明白了尉缭的苦心。他知道自己容易失忆,偏偏自己在几国中还是个香饽饽,一旦真的复发,便也只有嬴政能护好他了。
“此事不提,师兄与我说说鬼谷中的事吧。”
尉缭一愣,随即笑道:“好。”
徐福与他进了一间屋子。
说起来,这么久了……他却还没好好了解过,原本的徐君房是什么模样呢……
屋中烛火摇曳,一夜很快就在零零碎碎的交谈声中过去了。第二日,徐福睡了个懒觉,尉缭当然没有这样的待遇,尉缭走后,徐福慢吞吞地起身洗漱,换好衣袍,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带上内侍往李信的府上去了。李信此时也不在府中,不过徐福并不介意,他在府中耐心地等到了起来。
也没等上多久的功夫,李信便回府了。
朝中官员都知晓徐福的脾气,李信当然也一样,所以看见徐福出现在他府中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中邪了,最后抬手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毛病以后,李信才走到了徐福的面前。
大约是因为府中没有其他人的缘故,李信也不再掩饰了,他脸上的笑容极为浓厚,冲着徐福道:“先生为何会来?那日信与先生说的话还未完,先生可是来听那话的?”
徐福冷酷无情地摇了摇头。
李信脸上的失望之色很是明显,不过他也没紧追着不放,只问道:“那是何故?”
“你要离开咸阳?”
“不错。”李信点点头。
徐福瞥见了他眼底的精光,看来他对这件事还充满了兴致,“为何要离开咸阳?”徐福又问。
“王上有名,捉拿叛将桓齮。”
桓齮?
徐福是真的震惊了,怎么会是他?叛将?这是怎么回事?徐福还能记起,当年他去救桓齮的时候,桓齮是个何等的人物?那是个硬汉子!而且对秦的忠诚应当不掺虚假,为何突然间便从良将变成了叛将?
李信摇头,“我也不知是为何,我只知,我必须要将他捉拿回来。”
徐福对桓齮的印象颇好,突然听闻到这个消息,心底还有点难以平静下来,他点头,“我知道了。”要从李信问到更多的信息就不可能了,还是问嬴政来得靠谱。
徐福正欲离开,但是他的脚步却顿了顿。
“李信。”徐福出声道。
李信目光灼热地看着他,“在。”
徐福摇头道:“这个世上的强者何其多,还有很多你甚至没见过。不要妄断你的感情。”李信对他撑死了也就是个仰慕,但是李信的所作所为,却难免给嬴政一个不好的信号。在旁人的眼中,就是李信不知死活要与秦王抢人。嬴政可以因为爱才惜才,放过他一次,但不可能容忍他太久。如果李信再不改这样肆意行事的风格,迟早会吃到大苦头,甚至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