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咽了咽口水,面上镇定下来,但是他的脚步却是不自觉地往徐福身旁凑了凑。
他们费了大工夫在找到了一处空地,将那处清理干净后,便先行安营了。虽然到了上党,但他们除了尸体,连赵军的影子也不见。如今谁都不清楚情况,甚至就连派出的探子,都不敢随意前行。生怕染上了什么病。
一时间,竟是陷入了僵局。
……
蒙恬镇定得很,他的情绪也逐渐扩散到了其他人身上,有蒙恬和徐福在,就连扶苏和胡亥都在,士兵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当夜该吃吃,该睡睡。
“打仗一事,本就变化多。谁能想到今日赵国不走运,却也恰好牵连到秦国了呢?”蒙恬低声道,也不知是在说给他自己听,还是在说给徐福听。
徐福拿出了怀中药丸。
心理安慰,稳定军心,蒙恬上。拿出药丸,以保无忧,他来做。
“融入水中,每人必须饮下。”徐福将药丸交到蒙恬手中,然后转身给胡亥、扶苏一人嘴里塞了一颗。
胡亥就跟吃糖丸一样,嚼了嚼觉得有些苦,皱着脸咽下去了。扶苏连咽都没咽,他迟疑一下,也给吞下去了。
徐福带来的药丸并不多,他不可能人人兼顾到,最好的办法便是融入水中,但徐福也不知那样药效是否会被削弱到趋近于无。
胡亥吞下去之后,还打了个饱嗝,他习惯性地抱着扶苏的手臂,蹭了蹭,“撑了……”
扶苏被他那么一靠,浑身僵了僵,嘴里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徐福又与蒙恬商谈了第二日处理的方案,然后才各自回了帐中休息。
胡亥和扶苏自是同徐福睡一个营帐的。
他们带来的侍从便皆数守在了帐外,施行轮换制。
本来入睡前,左边是扶苏,右边是胡亥。等一觉醒来之后,徐福发现自己被挤出去了……被!挤!出!去!了!
胡亥双手双脚缠着扶苏睡得正香,扶苏也熟门熟路地托着胡亥的屁股,两人的身躯占据了一半的床榻。
他该庆幸他们年纪小身量不大,没能把自己完全挤下床去吗?
徐福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越发不懂这俩小子了。
此次随行的侍从中有桑中,桑中听见帐中的响动,便立即提着水进来了,“先生可要洗漱?”
附近水源难寻,徐福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寻来的,不免有些惊讶。
“谢谢。”徐福先说完这两个字,然后才走上前,用水迅速洗漱了,并且尽力做到不浪费一滴水。
桑中提着水一转身,顿时就僵住了。
“怎么?”徐福也跟着转身,才发现扶苏和胡亥已经醒了,两人泾渭分明地坐在两旁,但却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桑中。
桑中被瞧得有些尴尬,唤了声“公子”,然后就端着水上前了。
胡亥眼底带着提防之色,扶苏倒是沉稳得多了,就光看着桑中不说话。等他将水放下来的时候,胡亥开口了,“你叫什么?”
“桑中。”
“名字好听。”胡亥甜甜一笑,“你为什么那样盯着我父亲啊?”
桑中面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徐福也好一阵尴尬。
方才背对着的时候,胡亥和扶苏到底瞧见什么了,怎么都是这样看桑中?胡亥他懂这些玩意儿吗?
“我是先生的随从,自然要时时盯着先生。”桑中故作镇定道。
“哦。”胡亥擦了擦脸,攀住桑中的脖子,“我是你的先生的儿子,那你听我的话吗?”
桑中瞥了一眼旁边的徐福,低声道:“公子是主子,我自然是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