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嬴政那一肚子的火光还没能发出来,就被徐福给哗啦浇熄了。
……
晨光熹微。
一只白皙的手臂缓缓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与颜色沉黯的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宫女怕他着凉,连忙抓起衣袍上前来。
徐福慢吞吞坐起的时候,宫女正好将衣袍为他披上,将底下的美好风景遮了个严严实实。
徐福由宫女服侍着洗漱一番,尔后换上崭新的衣袍,宫女细心地为他系上革带,一边笑道:“这是王上刚命人做好的呢,也只有徐奉常能穿出这样的风采了。”那宫女跟好话不要钱似的,一打一打的往外蹦。
宫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们也看出来了,徐福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秦王男宠,他还有官职在身,更重要的是,他在百姓之间名望极高,身边朋友师兄也都是秦国官员。宫女隐晦地往宫殿外瞥了一眼……
就连扶苏公子和胡亥公子也与徐奉常甚为亲近,他们焉能不再加把劲儿,力求在徐奉常跟前,留下个绝好的印象?
等徐福收拾完毕,便要挪到另外的殿中去用饭,谁知道等他一走到宫殿门口,方才看见扶苏和胡亥两个小孩儿,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显然已经等了他多时。
“老师。”扶苏双眼一亮,出声叫道,面上的思念之情不似作伪。
胡亥看了一眼扶苏,学着叫了声老师,叫完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小心地改了口,“……父亲。”
宫人们骤然听见这个声音,差点双腿一软给胡亥跪了。
……王上的儿子管徐奉常叫“父亲”?
徐福这时候也有些惊讶,虽然胡亥算作是他的干儿子了,但是毕竟胡亥年纪小,他和嬴政也很少在胡亥面前提起,父亲和父王的概念。上次让胡亥学着叫他“父亲”,似乎还是胡亥两岁的时候。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胡亥竟然还记得?
不是说小孩子的记性最糟糕了吗?
徐福收起心中的怪异感,只觉得扶苏和胡亥两人虽然年幼,但都不是到别人家孩子能比的。或许是基因比较好?徐福收起思绪,微微躬身,问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胡亥竖起手指头,“半个时辰。”
徐福将他手握住捏了捏,有些冰凉,于是徐福只得打消原本的计划,牵着扶苏和胡亥,将他们带进了殿中,随后吩咐宫人们将饭食都拿到殿中来。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徐福倒是难得有了点儿当家长的感觉。
虽然扶苏和胡亥早上也用过一些,但是不得不说,嬴政在他们俩身上花的心思,的确不如对徐福更为纵容。徐福只要饿了,随时便能进食,一声吩咐下去,就会有人马不停蹄地去做吃食,什么膳食规矩,在徐福这里统统不奏效。
而扶苏和胡亥,多少因为要学一些礼仪,所以用饭食不能过多,一日两餐,都是定下了的,但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都是能吃的时候,看见又有食物端上桌来,就忍不住跟着再吃一些了。
徐福用得比较少,他的肚子大半部分的位置都被补汤填满了。
他和扶苏都停下来后,却见胡亥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小小的两颊被塞得鼓鼓囊囊,一脸说不出的蠢。
徐福有些忧心。
这个样子以后能好好跟着他学卜卦算命吗?何况胡亥性子还比扶苏跳脱多了,扶苏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朗诵给他听,胡亥或许是抱着书简往嘴里咬?
“嗝!”胡亥捂住嘴,但是打嗝的声音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胡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他放下手,特别无辜地看了看徐福,又看了看扶苏,“我吃饱了。”
徐福有了点儿当家长的忧心感,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吃多少东西来着?
他犹豫了一下,问扶苏:“要不你牵胡亥出去遛一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