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对刘太卜说了一句,裤子还没套稳,步子可别迈大了。可是如此?”
这话一出,没有听过这话的人,当即便笑出了声。暗道一句,这徐福的嘴其实也够损的啊!只是平日里冷漠示人,看上去不声不响的,谁在知道这人内里根本不是能受欺负的呢?
这话在众人面前被抖开,刘奉常如今哪还有半点面子可言?他有些退缩了,不想要遭受更多的嘲笑和讽刺。但是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从他开口表达心中不满开始,他就已经无法后退了。
苏邑问徐福:“此话何解?”
徐福道:“那时刘太卜刚做了奉常不久,又是意外得来了这个位置。我从他的脸上瞧得一清二楚。偏偏他刚当了奉常,便行事肆意,半分稳重也无,那时我便想,被褫夺官位也是迟早的事了,这才出声提醒刘太卜,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失了奉常应有的气度。可惜……如今看来,刘太卜是半分也没将我的话听进去,反倒如今还倒过来指责我,实在威胁他。”
苏邑怒道:“这如何能算得威胁?这话依我瞧,分明是徐奉常不与他计较,还好心提醒他,谁知道刘太卜自个儿心是黑的,看别人,倒觉得别人心也是黑的!”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不已。他们既为徐福的断言如此之准感觉到惊奇,又为刘奉常那不知死活的模样感觉到可笑。
原来从那时起,刘奉常便已自己埋下祸根了,可笑他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
内侍冷冷地看着刘奉常,不带半点笑意,问道:“如今,刘太卜可服气了?”
刘奉常被旁人不屑的目光瞧得满头大汗,仿佛自己整个人都摊开来被人瞧了一般,他张了张嘴,急于辩解,但那内侍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于是直接打断了他,“服气不服气,也都是如此了,如今恐怕还要请刘太卜随我走一趟。刘太卜罪名簿上可又要多一项了。”说罢,那内侍才凉凉地笑了。
“罪名簿?什么罪名簿?”刘奉常愣住了,忙结结巴巴地问道。
众人也都愣了愣,心思敏锐的,自然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这刘奉常恐怕……是要完了啊……
莫说他们,就连徐福都怔了怔,还有什么罪名簿?不过徐福心中可无半点同情。落得什么下场,全都是有因才有果,当初刘奉常是如何作死的,如今可不是全都偿还在自己身上了吗?
刘奉常懵了懵,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
“怎会……怎会如此……”他恍惚了一阵,突然间骤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可话说完,刘奉常自己心中的害怕却更甚了。是了,他找王上又有何用呢?他连见王上一面都难,而徐福却能自由出入王宫。孰轻孰重?王上能不知晓吗?届时,说不定等着他却是更重的惩罚。
“见王上?”徐福微微挑眉。
刘奉常顿觉徐福身上气势逼人,平白又矮了他许多,连声音都不自觉地讷讷了起来,“我……不……我、我不见王上……”
旁人见状,不由得嗤笑出声来,瞧这模样,可不是心虚吗?若不是心虚,怎么先说要见,后又不敢见了呢?
苏邑冷冷地看着刘奉常,“刘太卜以后可不要将脏水往徐奉常身上泼了……”他顿了顿,突然道:“当然,以后刘太卜也没这个机会了。”
刘奉常心中恐慌更甚,目光胡乱一扫,便扫到了一旁的王柳。
“王太卜……”刘奉常出声道,他的声音有些低,但随即他便更大声地叫道:“王太卜!”仿佛抓紧了什么救命稻草。
众人朝王柳身上看去,暗暗咋舌,这刘奉常是要死也拉着王柳一块儿啊?王柳这可才刚升了太卜丞呢,这刘奉常可真是够缺德的啊!
王柳此时也羞窘不已,尤其是再看苏邑那样维护徐福,他便更觉得胸中焦灼,直想骂苏邑有病!刘奉常也有病!